马儿狂奔,司徒蔓野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只是在大雨的冲洗之下悄无踪影。
“吁……人呢?”带头的刺客面上的黑巾已经掉落,脸上一道伤已经在雨水的冲击下有些泛白,看着前方的悬崖,脸色阴沉,显得格外的恐怖。
“她受伤了,肯定走不远,一定就躲在这附近,给我搜!”带头的刺客一声令下,刺客们朝着四周散去,拿着手里的剑四处搜查,只是再这样的树林之中,又是这样的倾盆大雨,想要找到一个人好像不太容易。
刺客统领目光阴沉的看着前方渺小的城池,那是卫阳,若是让司徒蔓野进了卫阳,那么再要刺杀她就难了,若是他们的任务失败,回去怕是不好交代,眼底阴狠的厉色闪过。
司徒蔓野拉着旁边的树枝一动不动,另一只手里的剑插在岩石上,胳膊上的伤口流血不断,大雨毫不留情地击打着身子,衣服早已经湿透,血水滴落在底下的岩石上,听着上方的响动,上面的人还没有离开,四肢酸软,这一场刺杀好像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司徒蔓野觉得要是上面的人再不走,她可能会掉下去。
看了看底下一望无际的深渊,司徒蔓野动了动身子,伤口撕裂,额间大汗淋漓,只是这个时候看见的更多的是雨水,还有一股更加浓郁的血水流出,司徒蔓野双手紧握,这还当真是狼狈啊,只是在狼狈能有前世国破家亡的狼狈吗?
司徒蔓野,你一定会挺过去的,上天让你重来一次,不是为了让你死在这里,你一定可以!
司徒蔓野在心中默默的对着自己说。
“统领,没有找到司徒蔓野的身影。”刺客搜了个来回,依然不见司徒蔓野的踪影,眼底带着愤恨,还有不甘,明明已经让司徒蔓野落了单,也受了伤,眼看他们就要成功,偏偏这个时候居然让她跑不见了。
“该死的!再找,仔细的找,老子就不相信她还能自己飞了不成!”统领一把剑砍在旁边的大树上,妈的,统领心中恼火得厉害,发了疯的想杀人。
“统领,你听,有马蹄声!”一个刺客突然说道,一群刺客安静了下来,细细的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
“追!”刺客翻身上马,朝着马蹄声的方向追去,悬崖底下的司徒蔓野听着刺客离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听着阵阵马蹄声远去,周围除了雨落下的声音再无别的声音之后,司徒蔓野才费力的爬山悬崖,毫无形象的吐了一口唾沫,他大爷的,本宫记住这一笔帐了!
迅速的离开悬崖之后,跌跌撞撞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山洞,雨渐渐的停息下来,司徒蔓野解开衣衫,露出肩上的伤口,伤口已经泛白,这一剑不算重,重点是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上完药止住血之后,司徒蔓野才小心的运着内功,内力有些薄弱,好在随身带了些药。
“噗……”突然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惨白,司徒蔓野没想到这次会伤的这般重,那个刺客头子武功不弱,若是单打独斗司徒蔓野还可以借着狄诺之威险胜,但是这样的刺杀却是让司徒蔓野没有捡到便宜,她被那刺客拍了一掌,想不到这一掌的威力竟是如此猛烈。
“叮……”突然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司徒蔓野来不及看清眼前人张长什么样子便拿起旁边的狄诺抛去,来人一剑挡开狄诺,狄诺飞旋了一圈回到司徒蔓野的手里,司徒蔓野警惕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司徒蔓野,眼中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之后的肯定。
男子淡雅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眼睛带着浅浅的神秘深邃,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忧伤,鼻梁高挺,薄唇紧闭,抿成一条直线,五官分明的轮廓满是冰冷,周围一片寂静,连风都停了下来,世界似乎安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司徒蔓野感觉她像是回到了漠北那种万里冰封的地方,不,比万里冰封还冷,像是那寂寞孤冷的雪山。
“堂哥这是来接我的?”司徒蔓野瞳眸低沉,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唇边的血迹尚未擦净,两双相似的眼睛带着不同的风华。
“杀你的!”淡淡的声音从男子薄唇中飘出,眼底不见一丝杀气,却让周围瞬间肃杀了起来。
“呵,听闻堂哥不喜权势,是个飘然世外的世外仙,什么时候堂哥也喜欢上了这些风云诡计的争夺?”司徒蔓野浅笑,眼底满是戒备,手里的狄诺闪过淡淡的红光,没错,来人正是司徒蔓野的堂哥,德王世子司徒洛,不,应该说是司徒允,真正的司徒洛现在不知道还在那个阴沟里捉老鼠呢。
“你受伤了,让你三招,出手吧。”司徒允淡淡的看了司徒蔓野一眼,丝毫不理会她眼里的讥笑。
司徒蔓野眯了眯眼睛,如临大敌的看着司徒允,浑身肌肉紧绷,满是戒备,心中暗骂不已,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现在受的伤不轻,这时候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司徒允,老天这是认真的吗?认真在玩她呢!
“刚才那批刺客是德王的人?”这几乎是个肯定的问句,在京城私养暗卫的,有这般实力的,多半出自宗室。
“出手!”司徒允没有回答司徒蔓野的问题,手里的剑换了个方向,言语依然淡漠,看着司徒蔓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司徒蔓野笑了,上次见司徒允还是在南乔书院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能够与宫墨旗鼓相当,她就是那个菜鸟,司徒允也是这样对她不予理睬,如今还是这样,是不是要说一句他性情如此,突然很好奇,德王府对他来说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强撑起运转内力,狄诺闪过的光芒比之平时暗淡了些,司徒蔓野回想着来时的路,估算了一下她逃跑的可能,心中默默为自己抹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