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关乎栗国大计，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父皇已经下旨选夫，你去找父皇说吧。”司徒蔓野无奈道，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的心中是否有我，想知道你对选皇夫的看法。”宫墨不依不饶的追问，司徒蔓野一怔，她是怎么想的，她是皇太女，当然是要选一个皇家信任，朝臣父皇满意的了，只是，当父皇要给她选夫时，她的脑海中确实闪过宫墨的容颜。

“我……”

“罢了，我不逼你，我去正阳宫吧。”宫墨再一次打断司徒蔓野的话，带着几分狼狈急切的离开，他很怕从她的嘴里听到她不在乎的答案，害怕她心中真的只是想选一个合适的皇夫。

看着宫墨落荒而逃的背影，司徒蔓野久久回不过神，眼前模糊，好像听见当初海河湾边上的山峰上，那个白衣墨发的少年郎，清脆悦耳的箫声还在耳边回荡，少年清朗俊逸的转过头，温润如玉的容颜惊艳时光，他说那叫子贤。

湖底的鱼儿还在游荡，时不时的停在水中似乎在发呆，清风撩起发丝，如画的容颜心不在焉，静静的站在湖边，形成一道自然绝色。

“殿下，起风了。”谢婉言不知何时站到了司徒蔓野的身后，轻声说到，七月的风都带着丝丝热气。

“宫世子对殿下的心意，殿下应当早知晓才是，怎么感觉殿下这般踌躇的模样？”谢婉言好笑道。

“哪有什么早知晓？本宫很久之前就忘了要嫁人这回事儿了。”司徒蔓野叹道，身上突然笼罩着一股暮气，像是看遍人生百态的老者，已经看淡了儿女情长。

“殿下果然不是我等小儿女，只想着嫁一如意郎，殿下胸怀天下，无心儿女情长，但宫世子确实不错，长相、才华各个方面都与殿下相配。”谢婉言说到，曾经在谢家见过少年时的宫墨和司徒蔓野，那时便觉得这一对少年耀眼异常，还曾暗自惋惜不知会落入怎样倾城绝色的女子手中，到不曾想那本身就是一对璧人。

“是很优秀，这天下间能与宫世子相提并论的男子不过一手之数，他满腹经纶，不该为本宫所限。”司徒蔓野无奈的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选夫宴的存在，若不然直接赐婚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殿下着障了，殿下爱惜世子才华，然而，殿下非鱼，焉知鱼之乐，世子爱慕殿下，殿下怎知世子不是心甘如怡？”谢婉言笑道，就像她，父亲、母亲、兄长、姊妹，他们都说她苦，恨她执着，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不去将就，心甘情愿的去追求一份爱，父亲为她不值，母亲心疼她婚姻不顺的苦，可在她看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苦，不过是选着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罢了。

“看来婉言亦是如此，的确是本宫太过强求圆满了。”司徒蔓野豁然开朗，是啊，宫墨既然敢说心悦她，想要与她结连里，岂会不知道这代表这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会为之担忧！

“殿下是将世子看得太重，婉言不说殿下也会明白。”

“婉言，你甘心吗？”司徒蔓野看着湖底的鱼骤然问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婉言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万般皆是命，虽然不得圆满，但婉言过的也不差，比天下大多数女子的自在洒脱，也很好。”是的，没什么甘不甘心，她和展羽，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早些时候也曾夜里落泪，见月伤悲，也曾怨恨过，哀道少年不解意，只是她知晓了他的遭遇，也只剩下一声哀叹，说一句造化弄人，纵然情深，无奈缘浅。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众多，她那样执着的追求过，虽然没有得偿所愿，却也在途中找到了新的道路，一切都很好。

“是啊，没什么甘不甘心，一切都是选择。”司徒蔓野不知想起了什么，感叹道。

正阳宫，庆隆帝正看着朝臣推荐上来的几个人，选夫宴还早，但京城中的世家之弟、风流才子门报名参选的却是不少，庆隆帝已经不大理会朝政，因此时间多了些，司徒蔓野即是栗国皇太女，又是他唯一的女儿，选夫一事得慎重在慎重，他格外的热切。

“陛下，宫世子求见。”李泉跟着庆隆帝几十年，也是看着司徒蔓野长大的，司徒蔓野选夫在即，李泉一张松弛的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宫墨？让他进来吧。”庆隆帝继续看着手里的一叠男子画卷，画卷下方写着男子的家世和才华。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平身。”庆隆帝挥了挥手，放下手中的画卷，讶异的看着宫墨。

“世子所谓何事啊？”因为司徒蔓野选夫，庆隆帝心情不错。

“陛下长居宫中，臣怕陛下无聊，来陪陛下下棋。”宫墨温和笑道，只是盯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叠叠画卷心里暗急。

周扬？

甄佑熙？

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鬼，配得上司徒蔓野？这些人都是什么眼光，挑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哎，朕现在可不无聊，来来来，你和蔓蔓熟，你过来看看，这些男子蔓蔓喜欢哪一类的？”庆隆帝不明所以，倒不是他神经粗，早些时候他看宫墨很是满意，不过想起司徒蔓野说不愿埋没了他的才华，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所以，宫墨就没在他的选着范围内。

宫墨笑容微淡，喜欢哪一类？她都不喜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