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蔓野一身寻常墨绿色齐腰长袍,手里的墨玉萧拿着黑色的萧袋装着,在手里随意的把玩,身边跟着魏安,赵凌风和文至清去附近的难民区查明情况,与岚山赈灾的负责人秦大人回合,秦大人也是寒门出身,早些年受过齐伟恩惠,齐伟见他做事踏实,人也还算老实,时常愿意带着他做事,如今是五品的参政使,刚刚触摸到政治的边缘。
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魏安好好的说说话,今日终于是把赵凌风和文至清支开,蔓野手中的长萧随意摆动,显然心情不错。
“魏安,你平日里可有跟着你的父亲念书?”她只是记得魏安记性不错,人也透彻,识得几个字,偶尔还会背背诗讨宫女们的欢心。
“嗯,有的,我四岁跟着父亲认字,五岁开始进父亲的书房读书,就是我人笨,父亲讲的我都听不太懂。”说起这些,魏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少年清秀的脸蛋儿微红,和魏氏一样朦胧的双眼喊着害羞的腼腆,粉嫩的唇微微上扬,这是她没有见过的魏安,原来没有入宫前的魏安也曾天真单纯过,也有这样纯真而美好的模样。
“没事,你还小,等大一些你就能听懂了,夫子给我讲的课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多问问就好,问到明白为止。”不经意之间,蔓野成了前世那个傲娇的公主,忘了她还是个七岁的小少年,魏安比她大几岁,却听着她说别人笑,实在有些可爱。
“我怕我爹骂我,不怎么敢问。”每个人都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尤其是父母亲人,自古以来皆如此,哪怕还是个少年,在如花如梦的年龄里,就已经开始了默默的努力和期待。
“没事,多问几遍就习惯了,实在不行就抱着你爹的大腿撒娇好了,反正你爹唱黑脸你唱白脸就对了。”蔓野毫不吝啬的传授起自己的绝招,旁边的魏安默默的看了蔓野好几眼,怀疑这位小公子把他当成未未了,只有未未才撒娇,他一个半大的男孩去撒娇,他怕他爹会吓出病来。
岚山县城有些陈久,隐约可见上个年代的建筑,路的两边大大小小的张着裂缝,城里的百姓稀疏,大多数的难民都聚集在城东的城隍庙里,秦大人就在那里施粥散粮,另外带着百姓和兵马在岚山县的水源地发愁,这是一个不太大也不怎么小的河流,却是几条分支的汇集之地,三方河水汇集在此,往北流向湘北之地,这次大水主要还是河岸多年失修的缘故,冲毁了岸堤还不是更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岚山县地势偏低,又比较平稳,所以河岸冲毁的第一时间河水就淹没了附近的几个村庄,刚刚大水的那两天河水淹没了大半个县城,所以县城以北的地区几乎是全军覆没。
秦空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被岚山的状况吓得不轻,这些天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小半,又有个草包县令,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不知该从何做起。
“秦大人,你看你都到了岚山这么久了,也没有做出什么成效来,如何对得起齐大人对你的信任啊?”齐伟刚到黄州的时候刘岚还有些心虚和害怕,以为齐伟会对着他们动手来个杀鸡儆猴,打算观察局势行事,只是这大半个月下来也不见齐伟有什么动静,刘岚心想,齐伟毕竟还是只有一个人,而李泰背后的李家屹立多年,在栗国的地位不可动摇,不是齐伟一个人能撼动的。这么一想,刘岚的心思就开始重新活跃起来,对着秦空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官,一只齐伟的走狗,丝毫不把秦空放在眼里。
天天跟在秦空身边不做事就喜欢看热闹,气得好几次秦空想提到杀人,这位是不是忘了,如今岚山这幅模样是怎么来的,他真以为李泰那个蠢货能护住他吗?还是真的以为齐大人不敢动他,秦空心里冷笑。
“刘县令,本官是不是对得起齐大人的信任与你有半毛钱关系?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对得起朝廷对你的信任吧。”以为我初来咋到就不知道你在黄州的所作所为啦,抗旨不尊、阳奉阴违、强抢民女、贪污民脂民膏,哄抬民税,随便一条都是杀头的罪证,这位刘县令还能翻跳活跃的起来,不得不说,秦空还是很佩服这位刘县令的。
“哼,秦大人这是何意?本县令为我岚山百姓尽心尽力,事事为百姓着想,本县令有什么对不起朝廷的,倒是秦大人你,耽误岚山灾情,令我岚山损失惨重,这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啊。”刘岚被秦空说得有几分心虚,立马装腔作势的污蔑秦空耽误灾情。
秦空已经被气的没了脾气,真不知道齐大人在计划些什么,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对世道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