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县,安家。
“相公,至清十二了,至远也十岁了,我打算把我们的房间隔开,给至清和至远住,我们搬到侧屋去。”何氏嫁给文宇十多年,早些年文家还不错的时候夫妻两也有过深情缱绻的时候,只是自古才子皆风流,没过两年,文宇遍一个又一个的美妾抬进府,这些年没有那些妾室,文家却越发没落,虽然日子贫苦,但好在夫妻同心,何氏对这样的日子还算满意,只是苦了两个孩子,没过两天好日子就跟着夫妻两受累,想起两个懂事又上进的孩子,何氏心里着实不好受。
“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文宇看着陪伴他多年的何氏,别人的妻子个个穿金戴银,奴仆成群,只有她,这些年一直都是粗布麻衣,明明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大家闺秀,却要跟着他一起下地种菜,还要做些针线活儿补贴家用,三十岁的年龄发丝却开始泛白,只是不管怎样的贫苦,她都是干净整洁的模样,纵容清贫,却丝毫不见抱怨,文宇握着妻子不再纤柔的手,心中倍感温暖,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之飞,可是这些年他得意也好,落魄也好,她一直不离不弃,如果没有她的鼓励和支持,他坚持不到如今,或许他也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了吧。
这一生,能娶到何晚娘为妻,是他最大的福气,纵容时运不济,但是有她陪伴,也是老天对他的厚待。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何氏瞪了文宇一眼,她知道他的抱负,懂他的清高,不管如何,她都会在他身旁支持她、警醒他。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文宇夫妻的温存。
“来了。”阿福放下手里的砍柴刀去开门,阿福跟在文宇身边十多年了,这些年跟在文宇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阿福无父无母,是当年文宇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在阿福心中文宇一家就是他的亲人。
“你是何人,你们找谁?”阿福见眼前几人并非安河县人,有有些气度,有些警惕的问道。
“在下齐清,特来拜见文大人。”齐清跟在齐伟身边多年,身上也沾染几分齐伟的文人气息,看上去也是温和有礼的儒雅男子。
“阿福,是谁啊。”文宇见阿福没有将人请进来,有些奇怪,自己跑到门口来了。
“在下齐清,见过文大人。”齐清见一个有些文质彬彬的男子走出来,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浅青色粗布长衫,长衫角上还有一个缝合的补疤,脸上的五官棱角已不再是那么的分明,唇边留着两半小胡子,是个书生的模样,只是容颜与文宇三十出头的年龄有些不符,也许是这些年的抑郁不平和长期的粗茶淡饭让文宇有些显老,至少看着比他家大人要多几分沧桑,明明他家大人已经四十多了。
“你叫齐清?”文宇看着眼前四十左右的齐清,眼里有些警惕和怀疑。
“正是,不知可否入大人府中一聚?”齐清笑嘻嘻的回答,也在一边暗暗的打量着这位傲骨嶙峋的文大人。
“齐先生请。”文宇暗自猜测着齐清的身份,能想到姓齐的,还在黄州的,也就那位有栗国第一才子之称的齐大学士了。
“文大人先请。”齐清跟着文宇进了文家,只见文家是一个有些破旧的三进小院子,院墙边上种着一排排的蔬菜,在接近大门的地方有两颗桃树,院子里没有其余的装饰品,进了大厅,里面只有一张圆桌和几个凳子,桌子凳子都只是很普通的木材,看样子还有些陈久,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看来这位县令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家徒四壁,这大概是栗国几百年来唯一个家徒四壁,养不起侍妾,穿破布长衫的县令。
“齐先生前来这是所谓何事啊?”其实文宇是有些激动的,只是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惊才艳艳的人物,不过,从今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至少他的两个儿子是有了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