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高兴随便怎么说便是。”司徒洛冷冷的哼了一声,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慌张,齐伟的话他听的很清楚,也知道齐伟的意思,知道他在唬他,可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若是他落到齐伟手上的消息传出来,他的父亲和祖父,会不会放弃他,他心里真的没有底。
“带下去,好好看待世子。”没有理会司徒洛的不安与急躁,手下两个禁军押着司徒洛离去。
“夫子,德王叔真的会抛弃他吗?”蔓野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的激烈,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的幸运,是父皇母后相爱的结晶,是父皇唯一的女儿,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人没有父子之情,为了利益似乎什么都可以抛弃。
“会,文宇如此干净利落的放弃了他,这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就是被推出来送死的那个。”说不定如今的京城里已经有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德王世子,只是现在消息还没有送到黄州罢了。
“的确,若不是上面的指示,文宇不会自己一个人隐遁。”虽然他们盯得紧,可是文宇抛弃司徒洛也是干净利落,从他用司徒洛来脱身的做法来看,他从最开始就计划着把司徒洛推出来。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了?”如果此时京城出现了一个德王世子,那么他们手里的这一个,就是颗废棋,除了司徒洛以外,只有文宇可以指正德王府,可是就算如此,没有铁证如山的罪证,想要动一个亲王,理由还是有些勉强。
“怎么会是白忙了呢?就算没有一举拿下德王府,我们也把德王府这个隐匿在朝廷的黑手立于阳光之下,我们可以慢慢的裁剪德王羽翼。”从最开始齐伟就没有打算将德王府一网打尽,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德王府看似低调,然而老德王也是经历了三朝的亲王,羽翼之丰满不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就可以绊倒的,还是一个注定被抛弃的世子。
“我真没有想到,这背后的人竟然真的是德王府。”蔓野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向来有些严肃,对他们格外严厉的叔祖父,当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口口声声不离大义的老王爷,竟然还做着不为人知的美梦,竟然还有如此雄心。
“以后你就会明白,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如今只是冰山一角罢了。”齐伟笑了笑。
“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文宇找出来,找到了文宇,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早知道当初知道文宇有问题的时候就直接将他绑了,多省事啊。
“文宇的事交给我,立马紧闭黄州城,不准任何人进出,还有不能放出一点关于黄州的消息,黄州其他地区,派兵围守,百姓出入必须严查,有任何可疑的人立马拿下,余兄,这事恐怕是要拜托你了。”
“行,你有把握就好。”
突然之间,大批的兵马涌入黄州,城门封锁,之前还有些怨天尤人的百姓们纷纷闭上了嘴,低调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难民们在官府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重新的生活,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会跟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失。
京城,德王府。
德王府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庄严不失华贵,华贵又不显山水,院子里的花有几分消沉,大概是为了迎合着秋的气氛。
“什么?要立司徒允为世子?”有些雍容的妇人瞪大了眼睛,眼里带着深深的不可思议和愤怒,还有不甘,她是如今的德王妃,曾经的秦家嫡女,秦月柔。
“为什么?我的洛儿在外学艺,你却要趁他不在家夺了他的世子之位,他又哪一点比不过司徒允那个外室子?我坚决不允许。”秦月柔底格里斯的尖叫着,心里的怒火像是要燃烧了整个人。
“没有为什么,本王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说完德王毫不留情地挥了一把衣袖,抛开秦月柔,走到院子门口,对着守在外面的侍卫淡淡的吩咐道:“王妃生病了,这些日子就让王妃好好的养病,不准任何人来探望。”
“是。”两边的侍卫立马拉上了院子的大门,“不,王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不能……”身后传来秦月柔惊恐而悲伤的嚎叫,只是唤不回那个决心要离去的男人,那个曾经她千方百计想要嫁的男子,如今,却亲手把她关进了这幽深的大院,院子门口那张上好的檀木牌匾,那飘逸有力的字迹,突然之间显得有些潇潇,莫名多了几分的凄凉。
司徒岸缓缓放慢了步伐,脸上的冷漠渐渐平息,眼底的无情隐匿,眼睛深邃而迷人,鼻梁高挺,五官不似年少时的精致,岁月在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曾经名满京城、风华无双的德王世子,现在儒雅威严的德王,少了年轻时的轻狂,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眼里的迷离更加难以琢磨,这是一个让女人疯狂的男人,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多年的养尊处优的气宇不凡,多年手握重权的威严沉稳,这就是低调不已的德王,司徒岸。
慢慢的走向一个有些清幽的院子,远远的望见院子里稀疏有度的翠竹,隐隐带着些许的芳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伏案作画,修长的身影,白皙的手指,拿着一支看似无奇的毛笔,正一笔一划的勾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