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劝了常欢一阵,她都很冷漠,便也不再说话,只很笃定地说:这次我定会将你带回去,那个人终究是我们的敌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才回头看了安若溪一眼,对上她恨得通红的眼,心里闪过一丝不适,却还是冷着脸说:你也别恨我,要怪只怪你自己没有擦亮眼。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如此,不择手段,你只要稍加打听,也能有所闻,是你自己不听人劝,一头栽进来,又能怪谁?
安若溪听得胸里一口热血上涌,竟压抑不住,喷了出来。
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胸前浅粉色的衣裳,在裙上落下点点梅花,她眼前一花,整个人往后栽去。
拓跋宏心被提了起来,忍不住叫出声:若溪!
他将她抱在怀里,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若溪,你醒醒!他探了探她的鼻息,稍稍安定,随即急切地朝外喊,传大夫!
常欢冷眼看着,若有所思,唇角不自觉勾出一抹嘲讽。
因为安若溪晕过去,拓跋宏下令就地休整。此时队伍正在一片山林边,与约定的地点还离了几里地。
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却没有改变主意。
常欢看他着急地在路边走来走去,忍不住讥讽道:拓跋宏,你并不喜欢我,为何要将我绑在身边?你不过是见不得我喜欢上别人罢了,但如今你自己也喜欢上她人了,你没感觉到吗?
拓跋宏听得一愣,心里闪过些许慌张,又转头看了安若溪一眼。
她依旧昏迷不醒,闭上眼后,掩去了眼中的憎恨,但那张小脸,这阵子被关在府中茶饭不思,已憔悴得失去了先前的圆润。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异样,冷声道:本宫怎会喜欢上他人,不过是因为利用了她,有些许歉疚罢了,况且她的父亲是邺国有名的武将,将来总要在战场上见,我将他女儿绑在身边,也算有个人质。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很容易让人当真。但常欢是什么人?她经历过那么多的感情波折,又怎会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意。
可安若溪就没这么多经验,正好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番话,差点又气得昏过去。
但她这次没有晕,只是一颗心彻底死了。眼中再没有一丝光彩,连恨意都消失了,仿若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拓跋宏一回头看到她睁着眼,心里猛地一跳,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刚才的话,心虚了一下,看她没什么反应,便渐渐放下心来。
这时,有侍卫来汇报消息,低声说:殿下,后面看到追兵,我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拓跋宏略一思忖,又看了安若溪一眼,见她看起来并无大碍,这才抬手示意启程。
后面能有什么追兵,不外乎安伯侯发现女儿不见气急赶来。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带着安若溪,若不带她,或者在出城时便将她丢下,也不会有什么追兵。
可拓跋宏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有追兵又如何,他的人手虽不多,却也不惧。何况前方几里外还有同盟军等着,安伯侯那几个人实在不足为惧。
可就在拓跋宏带着人进入山林时,忽然箭雨如注,从林子里射了出来。
他大惊,指挥手下护住马车,又让人给前方同盟军传了消息。
一波箭雨过后,卓亦然带着人从天而降,站到他面前。
太子殿下请留步。
拓跋宏手中折扇一收,哼了一声,卓将军这是何意?不让本宫回国?
怎会,太子殿下要回去,我们哪里敢阻拦。只是你这车里的人,怕是不能带走的。
车里是本宫的人,有何不能带的?
是吗,那想必殿下是不怕按例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