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开口,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性。
皇上,是他们撞人在先,又想仗着自己的身份将我打死,你说我能不动手吗?像这样嚣张跋扈的人,怎能留在后宫,坏了皇上您的名声。
杜新月如此大胆放肆的言辞,早将张贵嫔吓到了。
对着皇上你啊我的,不是找死!
偏偏刘醇煜像没看到她的无礼,脸上还挂着笑,眉眼自带风流。
张贵嫔心里一沉,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忙哼哼卿卿地抹着眼泪,哭泣道:皇上,臣妾好端端的坐在肩舆上,怎么可能去撞人,分明是她走路不看,撞上来的。她一个平民,冲撞了宫里的妃嫔,不但不道歉,还口出狂言,臣妾气不过,才让人抓住她的。谁知她就抽出鞭子,狠狠地将臣妾的人都打翻在地,还要打臣妾。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杜新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出戏,心里也是佩服得紧,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样子,这就变成备受欺负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了?
刘醇煜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却温柔体贴地下来扶起她,安抚道:爱妃莫哭,这不过是场误会,你们各退一步不就好了吗?
张贵嫔见皇上就在身边,心中得意,葱白的手指拽住他的衣袖,哽咽道:可是皇上,她,她一下子打了臣妾那么多人,还想打臣妾,臣妾都被她吓出心疾了,怎么可以就这样原谅她?
那依爱妃看,该当如何?
哼,她对臣妾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当治她个大不敬的罪!她这样的人,不配有御赐之物,皇上也该收回。还有啊,她拿着御赐之物,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那就是滥用皇权,更加不可饶恕,依臣妾看,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便是处死也不为过。
张贵嫔看皇上一直没出声反驳,越说越兴奋,仿佛只要她这么说,皇上就会照做。
可说着说着,她也发现不对了,皇上怎么这么安静?
抬眼一觑,登时被刘醇煜眼中的暗芒吓呆了,寒意从心里渗了出来,冻得她牙齿打颤。
皇,皇上,臣妾,臣妾没别的意思,臣妾
刘醇煜唇角忽然勾了一下,眼中寒意散去,又是一副风流倜傥模样。
哦,那是何意?
张贵嫔被他的喜怒无常弄懵了,跪在地上磕头,说道:皇上息怒,臣妾,臣妾觉得,觉得这大概是误会吧。
既然爱妃也觉得这是误会,那此事便到此为止,退下。刘醇煜挥手,她也不敢再停留,低垂着头退出。
杜新月看傻了眼,皇上也没说什么话啊,怎的那嫔妃突然间就改了口?
本来她还想让皇上主持公道,虽不指望皇上会对那个讨厌的女人怎样,但好歹可以说几句吧。
结果,事情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刘醇煜看了两人一眼,随口说道:今日给太后请安,太后说生辰想看民间杂耍,此事就交给你了。
卓亦然没什么反应,杜新月眉心却狠狠跳了一下,忙道:为何交给他?他又不懂杂耍。
哦,县主懂?
我也不懂,不过杜新月瞥了他一眼,寻思道,此事谁提出的,你们难道不知吗?谁提出的就该谁负责,皇上为何不将此事交于那人?
怎么,县主担心卓将军?刘醇煜轻笑,眸中有些许促狭。
杜新月微恼,她是在担心他们中计好吧。算了,他们决定引蛇出洞,她又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