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月走出廷尉司，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好像也没那么怅然了。

心思微转，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转过头问道：你把杜新蕾抓来，是另有所图吧？

哦，我能有何图？他没理她，直直往前走。

杜新月在他身后撇撇嘴，暗道，就会装模作样。

追上去，很自信地说：你知道我父亲手中有那令牌，就以此诱他，让他把那玩意拿出来，将来你们也不怕他再耍什么花招了，对不对？

他侧头睨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闪亮的光芒，唇角不觉弯起一丝弧度。

对。

哈，我就知道。说什么帮我报仇，都是顺便的，收服我爹才是真的吧。

她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满，但眉眼还是带着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卓亦然叹了口气，敛下神色说道：皇上要用人，不会那么简单。恩威并施，再拿捏住他们的把柄，就能放心大胆地用了。

杜新月很是不屑，就她老爹那个怂样，还是个软耳朵的，能办成什么事啊，值得皇上这样煞费苦心？

卓亦然也不多说，有时候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他本身，而在于他所代表的那个阶层。

杜家前两世积累下的人脉，已经遍布大邺的各个角落，只是由于辞官归隐的多，以至于如今朝堂上没有他们的人。

但皇上在朝堂上本就势弱，需要的是从民间挑选出自己的人，那些归隐之士就是一个很好的群体。

两人在大街上走着，杜新月终于见识到了身边这位冷面将军的实力。

那些女子，不论是少女还是少妇，见了他都仿佛挪不开眼。无数道目光追随的感觉，让杜新月有些不自在。

可旁边这人大约是习惯了，走得不疾不徐，恍若未觉。

终于，有个大胆的女子冲到他们跟前，双眸含情，痴痴盯着他，娇羞地奉上自己的手绢。

将军，这是奴家亲手为将军绣的帕子。

杜新月瞪大眼睛，看到那张白色手绢上绣着两朵并蒂莲，也不等卓亦然拒绝，直接拿了过来。

啧，绣得不错啊，他不要就送我吧。

卓亦然显然不想理会这些人，抬脚就走。

那女子脸色立刻变了，恶狠狠地夺回自己的手绢，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有人带头，紧接着就有几个女子陆续围了过来，有人递鲜花，有人送手绢，还有一个随手将自己买的一篮子鸡蛋递了过来。

杜新月啧啧称奇，心想，这张脸可以当饭吃呢，只需往大街上一站，什么都来了，保不准有人突发奇想送白面来。

正想着，真见有个妇人扛着一袋白面过来，见到许久不见的卓将军，欣喜若狂，想也不想就要将手里的东西送给他。

卓亦然终于变了脸色，回过头看她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冷着脸拉过她，突然一个幻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杜新月撑在桌上，乐不可支，笑得嘴都合不拢。

想到刚才他被逼得只能拽着她疾飞，那张脸又冷又臭，她就怎么也止不住笑容。

突然一块五花肉塞进她嘴里，卓亦然手里拿着筷子，愤愤道：吃你的，笑什么笑。

杜新月嚼了一口，咬到肥肉，恶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吐到一旁，连喝了两口茶水。

呸呸，你做什么给我吃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