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在一旁帮腔,新蕾说的对,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如今新月下落不明,卓公子也不见了,我们不能作指望。
杜晟是个耳根软的,这几日被柳氏伺候得舒服,对她的态度也改了,像回到了从前。
话是这么说,可现下我在京都也不认得几个人,从前那些世交一个个退隐,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就算我想多结交些人,也做不到啊。
他深深叹了口气。
杜新蕾眼珠一转,娇声安慰:爹,别担心,姐姐能做到的,我也能。不就是国公家吗,这京都里权势比国公大的多了去了,女儿一定会让杜家飞黄腾达的。
是啊,我看新月就没这份孝心,好端端的怎么能被退婚呢?我看定是她行为不检惹了卓公子不高兴。柳氏忍不住抱小声嘀咕了几句,惹得杜晟面色寒沉。
但这话也说到杜晟心里头了,他之前就对新月被退婚的事很不满,只是不好说什么,加上卓亦然对杜新月看起来还有几分情意的样子,便幻想着新月可以重新坐上将军夫人的位子。
所以退婚这件事他一直都闷在鼓里不肯说,那天若不是听闻卓亦然出事,新月也不知所踪,他不会一不留神说出来。
老爷,我看这婚退了也未必没有好处,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和国公家有关系,万一太后追究起来,我们岂不是
杜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还没想到这么多。
娘,你别吓唬爹了。等女儿结交了权贵,我们也不必担心会被牵连。杜新蕾自信满满,正幻想着将来她在京都大展拳脚。
杜晟也默许了她的话,多条路走总是好的。
杜新月在一旁听了个真切。她修炼了这一阵子,法力没有修成,但耳聪目明倒是真的。抬眸瞥了对面一眼,见那冰块脸色凝重,显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她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做,他们想拉拢的人成了墙头草,被两个女人左右,要是她肯定不要这种人。
喂,你们不会株连吧?
卓亦然抬眸,见她问得如此天真,嗤了一声,你不是他女儿?
杜新月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小声说道:那两个女人作死,关我什么事。
不想受牵连?他睨了她一眼,差点脱口而出,嫁给我。
杜新月心思敏锐,虽然没经历过情爱,但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含义。寻思道,谁知道哪一派最终会赢呢,杜新蕾说的也没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反正跟哪边都可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修仙去呢。
嘿嘿,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将婚书还我才是,我既不想受他们牵连,也不想牵连到他们。
卓亦然立刻面如寒霜,就算戴了层面具也挡不住他散发出的寒意,那双漆黑的眸子犀利又冰冷地射向她,像掷出了一支支冰箭。
目光胶着间,听见有人骑马从楼下经过,接着就听酒楼里的客人惊叹:伏平郡王近日真威风,听闻上门做媒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议论声还没停下,那骑刚冲过去的马又折回,在酒楼门口停下。
不多时,一名身穿茶色常服绣祥云飞龙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容清隽,肤色白皙,唇若涂脂,显得有些娘气。
他一进门,大堂里的议论声顿时歇下,大家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点的声响都不敢发出。
刘延带着侍卫径直上楼,警觉地扫了眼二楼的客人,在杜新蕾身上略作停顿,便入了一间雅室,正在杜新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