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丫鬟看她这么漫不经心,也捉摸不透她的态度,站在帘外回道:听闻是忧心过重,又劳累所致。
杜新月呵了一声,平静无波地打发她下去。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粉色花瓣浮在水面,被热气蒸腾出淡淡香气,舒服得让人想入眠。
杜新月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伍儿的声音。
小姐,你已经泡了一个时辰了,水都凉了。
杜新月这才懒懒起身,慢条斯理擦了身子,穿上衣裳。
伍儿让人进来收拾,又拿了巾子给她揩头,说起祠堂的事。
二小姐叫了府医过去,大夫开了药,夫人还未醒。老爷已经知晓此事,说晚些时候去看夫人。
杜新月没做声,她就知道柳氏不会安分待在祠堂里,这不,才几日就开始折腾了。
奴婢去瞧过,夫人真是憔悴了许多,听闻连日抄写经文,又不肯好好用膳,已经昏厥过几次。只是没有这次这般严重。
夫人定是想念少爷,担心少爷在衙门受苦,这才思虑过重。
伍儿一时嘴快,说到杜明宇,忽记起自家小姐和他的过节,忙偷偷打量了一眼,未发现她有何不虞,这才松了口气。
少爷被罚在衙门做苦力,也是罪有应得,不过,我听说夫人这几日一直念叨着他,这下她病了,总该回来看一眼吧?
杜新月坐在妆台前,慢慢打理自己的秀发,凤眸朝镜中斜了一眼。
你以为柳氏会想要他回来?
嗯?
伍儿听得一愣,不太明白。
杜新月已经站起身出门。长发随意挽了个髻,大半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脚步摇曳,若轻风拂柳,说不出的婀娜。
她很快就到了祠堂。那里刚忙乱了一阵,平歇下来。
杜新蕾红着眼坐在床榻前,看到她怒目而视。柳氏刚刚醒来,脸色晦暗,两眼无神,唇角干裂,一头乱发也有些枯黄无泽。见了她只淡淡抬了下眼皮。
你来干什么?
听闻夫人病了,特来看看。
哼,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杜新蕾冷言嘲讽,一脸恨意,哪里还有最初的甜美。
事到如今,双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连一星半点掩饰都不屑了。
杜新月不理她,自顾说道:你们想折腾,我就奉陪到底,不过呢,我觉得你们实在不必费那个力气,相安无事多好,你们非要自掘坟墓,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们。
柳氏一口气上不来,猛咳了一阵,晦暗的双眸也因此亮了几分。
杜新月,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那个死去的娘一块。
杜新月撇了下嘴,不在意地说:就你现在这幅模样,说这种话不是太早了吗?
不过,我这人心肠软,实在看不过你这么可怜样,不如,我给衙门宋大人递个信,让他放杜明宇回来如何?
你们也不必谢我,我这人喜欢热闹,你们尽管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下次出手动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