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吗？不说，那就只有她凑过去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杀人偿命，你有几条命呢？你也只是个下人，这么忠诚，不知道你的主人会不会记得你，嗯？

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得磕起了响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柳氏站在一旁，手被杜新蕾扶住，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她狐疑地看了眼女儿，心里已经确信这人是女儿的人。

她如今已被老爷禁足，如果他招供出来，新蕾也会受到牵连，这家中就是那小贱人的天下了。

柳氏打定主意，如果这人招供，她就一并认了。

可那人只是喊求饶，并没有招供什么，让她稍稍安心。

饶命？那也要看你的表现了。还不说吗？我数三个字，不说就杖毙！杜新月凤眸一凝，寒光毕至，像要直穿他的灵魂。

那人哆嗦了一下，说道：小人借着出恭，路过窗下，见，见劫走小姐的劫匪，就

就杀了他？谁指使的？

没，没有人。

杜新月眯了眯眼，倒是没想到这李富贵这么硬骨头。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呢？李富贵是府上的下人，你问谁指使的，莫不是怀疑府上的人？

杜新蕾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给李富贵，又道：这府上的佣人都是拖家带口跟随我们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对吧？

杜新月凤眸微凝，寒光射向她。这个妹妹，还真是长了张骗人嘴脸。这么暗示，是要李富贵硬扛着吗？

她知道这样是问不出什么了，正想说罢了。却见李富贵磕了三个头，带了几分决绝，我以我家上下四口人的性命发誓，绝无人指使。此事是我一人所为，只因我担心那贼人对大小姐不利，这才一时冲动。此事是我的错，为弥补过错，小的愿以死谢罪。

杜新月暗道不好，飞身上前要阻止，却晚了一步。那人真狠，竟然咬舌自尽。

杜新月掐住那人的下颚，一股鲜血从口腔里漫出，他睁着眼看向柳氏，嗯嗯啊啊地发出一点声响，也不知在说什么。

但几个人还是明白了。柳氏忙道：你放心，此事不会累及你妻儿。

那人眼睛一闭，死了。

证人死了，自己的线人也死了，但柳氏彻底松了口气。

接连两三个证人来指认，她差点就想自己说出来了，未料到峰回路转，当真是虚惊一场。

杜晟心里已有定论，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况且也没有实证，不好说什么。他打心眼里并不希望这个家闹得四分五裂，无法收场。

所以在杜新月质问他，此事该如何处理时，他说：爹知道你受苦了，此事你母亲对下人管教不力，罚禁足一月。至于昨日之事，我定会全力调查，抓住那些贼人，还你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