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老张头看着眼前的状况,眉开眼笑。
虽然说,之前江枫就与他说过分成的方式,可是他做了一辈子的木匠,像是今天这样,自己和手下的伙计做出来的东西如此大受欢迎,这可是头一次啊。
老张头眼睛泛着浪花,心里面想着,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他深深望了那个青衫年轻人,喉咙微动,想要说些什么话,最终仅仅攥住了拳头,没有说话。
而一旁一直观察的那位老妇人,今日也是心潮起伏,自家儿子虽然是做了一名伙计,可是听说这年轻人一向对酒楼中的事情不大管理,是以自家儿子应该过得还算不错。
她跟随老张头生活多年,年轻的时候自然希望自己的相公挣得多点,但是后来她发现,这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
举个例子,这就像是后世的一些学霸、学神与学民的区别。
有些事情真的就不是仅仅依靠着熬夜、不眠不休、就能追赶的。
那一小撮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没得办法。
随着老张头的技艺越发精湛,找上门的生意越来越多,可是那些给的订金,也只是高出一些普通木匠的两到三成罢了。
时间长了,她也就对木匠的行业了解得更加深刻一些,她也更能理解老张头这时的心情。
若不是遇上这个年轻人,恐怕就是老张一直做太平椅,恐怕也只是在长安城中翻上几多浪花罢了。
江枫挽起衣袖,拿来一只毛笔,半弯着腰,正要挥毫,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慢,虽说小江诗仙的诗作得极好,但是梁某对小江诗仙的书法额
江枫皱眉,看清来人,此人剑眉星眸,玉树临风,若是没了那开口的声音,江枫自问,恐也对对方的印象极好。
随后看清身边之人,一脸坏笑盯着自己。
倒是熟人。
江枫此时倒是也不急,随便往旁边一张太平椅上做了上来,微笑道:丁大才子,不知你的脸皮今日可曾依然疼痛?
丁英德面色一滞,饶是他面对江枫逼人的气势,倒是仍然显得不够自然。
他缓解一笑,掩饰自己的窘态,色厉内荏道:江枫,我承认你的诗词造诣极好,我比不过你,可你觉得你的字体真的很好吗?我身边这位便是国子监助教,梁助教。
丁英德自从上次在曲江池上狠狠丢了一次脸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近,他才遇上梁文斌。
他与梁文斌熟识多年,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骤然见到此人,心思又活泛起来。
于是表现得像一只活跃的公鸡一样,到处煽风点火。
梁文斌同是被人吹捧为才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少年成名,入职国子监。
自然有他的骄傲。
他早就在长安听过,岐州士子周瑞怀、丁英德的名头。
前段时间又听人说,丁英德在曲江诗会上被一个酒楼掌柜的击败,心头震撼。
他在来之前,又被丁英德吹捧一番,当下有些飘飘然。
心中嗤之以鼻,岐州士子不过如此,竟然输给一酒楼掌柜?
真是个愚蠢之人。
梁文斌本不是个钻研学问之人,他在国子监成为助教已经三年了。
照理说,若是依照资历、才华,也该往上面走走,或者放任到州道做一个县令之类。
他整日里借酒消愁,有被丁英德抬举一番,瞟了一眼丁英德,心道:这个蠢物,连一个低贱之人都比不过,正好,就让这人当我踏脚石吧!
瑟瑟秋风,吹动梁文斌的衣袖,连带着他的脑子都清醒了,他拱手一番:来之前就听丁贤弟提起,江掌柜的诗作大名,早就相和江掌柜切磋一番书法如何?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怎么说话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