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头有点痛,她呻吟一声,想要用手揉揉额头,结果还没动,就被人强硬的压住了。“不许乱动。”低沉的嗓音很熟悉。
她虚弱的问:“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顾西延冷声质问她。
沈安宁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了,只觉得身上很不舒服,浑身无力,手腕上的钝痛一下一下的传来。
“这里是医院,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顾西延捏着被角,一脸凝重的反问。
“我要是记得,我问你干嘛?”沈安宁一脸不快道。
顾西延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昨天回去之后,在浴室割腕了,你不记得了?”
沈安宁好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手这么珍贵,我要是割腕了,还能弹琴吗,说点靠谱的理由好吗。”
顾西延把包着纱布的手腕放到她面前:“我需要骗你?”
沈安宁沉默了,她一脸疑惑的皱眉,好像对这种情况甚是不解。
“你昨天都干了什么?还记得吗?”
“我回去之后就直接上楼泡澡,然后……因为太累了,泡着泡着迷迷糊糊的有点想睡觉,睡梦里好像看到了泽来,他让我去陪他,他说很想我,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顾西延突然捏着她纤薄的肩膀,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怒火。
“林泽来林泽来,沈安宁,你眼中是不是只有林泽来?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不要再想林泽来的事了,这件事是意外,跟你没关系!”
“顾西延,我还有点良心,也不是没有判断能力的人,你说林泽来的死跟我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他才是这件事的无辜者,是我牵连了他,他为了保护我才拉着绑匪一起跳下去的,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说这件事跟我无关?”
“你以为林泽来是在世菩萨,只要是个人受到威胁都会毫不犹豫的拉着绑匪一起跳下去吗?你信嘛?”
顾西延突然托起她受伤的手腕:“所以呢,你准备一命抵一命?就算你把你这条命给他,他也回不来了,你懂吗?你就算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他也不会活过来!你这是愚蠢之极的无用功!”
沈安宁被气得脸色涨红,她冷声道:“你这种冷血之人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顾西延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神如同冰针一样,又痛又凉,可她也很生气,撇着头硬是装作若无其事。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不用,不劳烦顾总大驾!”
顾西延好似没听到一般,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沈安宁烦躁的翻了个白眼,等病房里空无一人时,才慢慢的抬起手腕,摸着上面的纱布,平静的脸色变得无比冷漠,她慢条斯理的拆开手腕上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绕开,扔到地上,利落的撕开固定在伤口上的白布,露出看起来略显狰狞,其实伤口不大的伤痕。
她的拇指在四周转了一圈,犹豫了下,拇指往伤口中间挪过去,正想用力,左手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死死的抓着,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沈安宁吃痛一声,皱着脸道:“痛死了,你给我放手!”
“放手,你都自残了,还在乎痛不痛?”去而复返的顾西延突然加重力气,恶狠狠的质问道。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让沈安宁有种骨头碎了的错觉,痛的她头皮发麻,她本能的伸出受伤的手去掰他的手指,顾西延眼看她另一只手腕上的伤口要崩裂了才松开她。
沈安宁觉得她整只手废了,无力的垂在一边,她抽着气,捏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