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时很安详,当时并没人在场,他死后几个小时,才被这名护工发现。
石伯走的很突然,当时我们还以为他在午睡,就在病房的轮椅上。
轮椅?从李奇然给我的资料来看,石伯五十三岁,被解雇前身体健康,并不需要坐轮椅。
对,他来的时候就是坐着轮椅的。
李奇然小声的补充到。
轮椅是在他去医院的路上买的。
我蹙眉,你继续说,石伯在死前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护工则答道:他从来了之后,晚上都不睡觉,就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墙壁。直到天亮了才睡,所以他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睡着了。
他睡着了有没有说什么梦话?我又问道。
没有。护工想了想又说:他来的前几天,都会定时给人打电话,但后来他就不打了。他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他开始安排自己的后事,包括买了寿衣,还咨询了殡仪服务的价格。他走后留下的钱,除了结算住院费和我的工资,余下的正好够他定的殡仪服务。
按李奇然给我的资料来看,石伯是在给曾经在李家工作的其他三人打电话,在那三人死后,他的电话就没再打出过。
护工称石伯的衣物都被处理了,而医院每走一位病患,病房都会认真清理,所以也找不到石伯的头发。
我看着护工坦然的神情,原来生活中人人都是影帝。
两百块,买石伯的贴身衣物。其他的我们不要,随便你怎么处理,只要内衣或是睡衣就行。这些贴身的衣服你留着也不能穿,最多也只是卖废品。
护工看着那二百块钱,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看来我猜对了,来做护工的人大多缺钱,石伯是管家,平时穿得都很体面,缺钱的人是肯定不会随便处理那些衣物的。
果然不多时护工便拿来一个袋子,里边是一套宝蓝色的睡衣。
在睡衣里,我刚好也发现了石伯的一根头发,一根同样带着死亡气息的头发。
而保姆叶阿姨和王阿姨,在离开李家后就回了老家,因为路途遥远,只能改天再去。
但有这两人的东西,也足够我用了。
事不宜迟,出了医院我们先回了李家。
还是在顶楼的卧房,我正准备点上问灵烛,一看究竟,这时我的电话和李奇然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给我打电话的是庄先生。
庄先生显得有些急切,吴一,你在哪儿,赶快过来一下。
我在东城,出什么事儿了?
又见不远处同样接着电话的李奇然面色沉重,我又补充了一句,我跟李奇然在一起。
庄先生马上会意,顾良玉死了,还有那个刘一丁。
我与李奇然对视一眼,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顾良玉死了,刘一丁也就是刘大师也死了。杀人灭口,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什么理由。
我和李奇然马上赶去了西城,顾良玉和刘一丁临时的住所。
一个诡异而又神秘的死亡现场,和一张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巨幅壁画。
壁画上阴郁笼罩的站台,几个行色匆匆的候车人,以及一列用鲜血染红了的喷气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