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行抱着潇潇过来的时候,便见前些日新纳回来的妃子们都在孙太后宫里,三三两两,各得其乐。崔皇后和丝妃在陪孙太后看今年明夏的新衣图册,其他人在讨论教坊司新送来的乐谱,唯独不见那人,剑眉微皱,心有几分不满,面上却不露。
崔皇后却只是笑道:“陛下要是在来晚一点,晚膳的点儿都过了。该用膳了。”
孙太后亦是道:“是啊,去用膳罢。”一对精明的眼若有所思的扫过抱在怀中的小人身上。
孙太后讲究养生,晚膳历来是吃点果羹意思意思,方才到准点已饮过了。至于晚膳,都是给她们准备的。
林朝歌板着手指头,算着王溪枫大概还会有多久才能入长安,连带着天气足渐热了起来,整个人都带上了焉焉之态,而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避子丸方才是上策。
耳边却不时在回想起白清行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言儿,我们在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雪白贝齿差点儿咬破一口娇艳红唇,后宫女子诸多,怎么就没有一个有手段将人勾了去,烦躁得再一次在床上接连打了好几个盹。
五月末虽未到六月,天气越发的闷热,御花园的池塘里荷花开了满池,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林朝歌整个人越发惫懒,又想着每日赏荷又贪懒,刻意求了旨意住进了莲荷宫,此举不知又羡煞多少眼红。
既是做个宠妃,岂能没有宠妃的样子。
所居的莲居山推开窗户便可把美景收入眼中,一只红尾蜻蜓正从窗外飞升而过,慢悠悠的停在了褐色尖木小圆桩上,绿浪如波,吹动美人芙蓉面。
青姑端着一碗加了薄荷为馅的绿豆糕,进来瞧见林朝歌坐在黄梨木罗汉双鲤床边,手上捧着一碗加了蜂蜜的雪梨汤,一旁的案几上置放着一个彩绘珐琅平盘,里面铺着一层薄冰,冰上摆放着切的刚好入口的多汁的鲜果子,青青红红黄黄,瞧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这天渐热,主子身子性寒,莫要贪凉坏了身子,免得夜里睡不安慰。”青姑打开竹纹帘子,又掀开盖冰的白鹤鎏金绕花蕊圆香炉。
“此事我晓得,再说我也没有多吃,不过就是贪了点果腹罢了。”林朝歌说着又着小银叉插了一块多汁蜜瓜。
“让人一会采些荷叶来做凉糕吃。”林朝歌抬手指着池塘里像一个个碧玉盘似的莲叶,若有所思。
清姑见林朝歌今日心情颇好,便笑道:“主子,今儿怕是不成了,陛下说是晚些要带你一块去苏州的避暑山庄!”
林朝歌微微一怔,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错开那人进京的时间段。
“唤人来为我梳妆。”林朝歌起身说道,仍是不死心继续道;“采些荷叶来做凉糕本宫要在路上吃。”
待轿撵一路行驶至清元殿,一顶四面轻纱帷幕的小辇下搀扶着走下一个罗裙层层叠叠,裙裾摇曳,身上所佩之物无一不是华美精巧的美人。
可在美美不过那张即使不施脂粉仍旧国色天香的出水芙蓉面。
新来的守门的御林军瞧见林朝歌却是不识得,只是瞧那做派也知不是哪位后宫得宠物的妃子,待她被早已守在殿外的花公公谄媚着迎了进去,一个侍卫便问道:“这是哪位娘娘,好生气派。”
“这是林皇贵妃。”有人这般回道。
“怪不得。”林贵妃之名传播圣广,其颜色殊荣如妖似仙,今之一见,名不虚传。
“爱妃,你可来了。”白清行正想着派人去叫她,想不到人却先一步过来了,心不可谓不喜。
随放下手中看至一半的明黄色奏折,将人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