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娘……。”
“没有什么可是,再说当年我入宫的时候不是已经死了心,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抚养潇潇长大,然后找到景慎的尸首埋在哪里,其他的我已经没有奢望了。”淡淡的叹息就跟在无奈不过的语气。
“可是主子不觉得此举对王小公子太过残忍了吗。”喜儿说着说着居然就是红了眼眶,双手紧握成拳;“主子和王小公子从十六岁就开始认识,现在都已经过了快十年,喜儿听说王小公子现在还不放弃寻找少爷的下落,主子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就不能告诉王小公子,哪怕是给他一点希望也好。”
“希望,给他什么希望,你难不成是想要告诉他我当年其实没死,成了皇帝的女人要他来救我吗。我怎么能这么自私,若是真的告诉了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救我逃出去还是一辈子耗在我这个注定老死在宫中的妃嫔身上,即使我真的能逃出去了,可是王家,你们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自私而害得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再说他又能拿什么跟他斗,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皇家。”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现在逃出去害的就是他,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能一直平安无事,还有就算是我真的死在了里面,那么这个孩子怎么办,你是也想要他活生生死在里面吗。”声量微微拔高,俩行清泪顺着滑下,悄无声息。
说到王溪枫他们的心里难受,难道她就不难受吗,甚至是比过之而不及,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骂她苟且偷生,忘恩负义也好,她都能认了。若是她没死的口风传了出去,真的就是彻底害了他,即使这三年来她老实本分,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也才好不认识打消了白清行想继续对他们下手的念头。
甚至是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当初的种种,你听听,这是多么讽刺的笑话。
而且她知道她若是真的敢跑了出去或是死在了里面,下一个被连累的一定就是王溪枫一家,还有别以为她在宫中就不知道外面天罗地网的在搜找着带着潇玉子尸首逃了的茶生。
而且潇潇的身份很危险,即使也就是他们几个知道,她的心里也尤其不安,幸亏的是潇潇长得像她,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去的样子,就连那对皇家人独有的狭长眼尾都不会令人丝毫怀疑到潇潇不是他的亲儿子上。
而且她要她和潇玉子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何况她当初逼迫侍寝的时候同他发现有孕的时间不过间隔半个月左右,而当初的李太医一直为他掩着消息,而李太医早在俩年前病逝,倒是再度少一个知情者。
“主子,我不是,我不是勾引提起你的伤心事的,我只是。”喜儿哭皱着鼻子,他知道王小公子一直是主子心里的那根刺,可是当今晚上看见他们和睦友好的一家三口时,他的心里就莫名的为王小公子冒不平。
凭什么主子和王小公子这么相爱的一对却要如此的相互折磨着对方。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林朝歌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里又何曾不是,虚与委蛇,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可是为了活着别无他法。
“主子,你别想太多,刚才就是喜儿嘴贱吃错了药。”喜儿狂抽了自己俩大巴掌,论难过,他们在难过有比得过主子心里难受吗。
他简直就是畜生,为什么要该死的提前这一切,不是在往伤口上洒盐吗。
林朝歌看着殿中人全部退下后,空荡荡的周围,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枕头里哭泣。
她曾经也想过一死百了的,她还记得刚生下潇潇不久的时候,负面情绪有如潮水将她彻底淹没,也是那一日她挥退了殿中伺候的所有下人,三尺白绫往房梁上一挂,板凳一踢,正当她以为她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间的时候。
有人冲了进来救了她,那时她脑子,喉咙难受至极,胸腔中的那口淤血挤压在心口上,脑海中却一直听着有人在不断的威胁着她,温热的液体滴打在她的脸上,难受,很难受。
涨得她快要涨开了。
若是她死了就将王家人全部拉下去陪葬,就连那个刚出生不过半个月的孩子交予宫女养大,长大后为其去势要么终生为奴,清水殿中伺候的下人全部处死陪葬。
亲生的都能如此残忍对待,何况是非亲生的,林朝歌很肯定那时候他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说到做到的阴狠,那时她恍恍惚惚的在想,原来她竟然连死都是错的。
等她醒来后,谁都没有在提那日发生的一切,就跟从来没有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她却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过转眼间时间过得真快,三年都过去了,不知那人现在可曾安好,是否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