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不远横飞掉落着一个足有足球大小的马蜂窝,嗡嗡嗡的扇翅声就跟脑海中紧崩的一个琴弦断了,深雷炸弹。
生命面前哪里还顾得上讲究礼仪风姿,女士优先个个撒开了蹄子躲避的地方跑。
林朝歌腿长自然在发现的时候第一个跑路,心里则在不断的唾骂着茶葛那个该死的王八羔子,让他见机行事见机行事,结果到头来就捅了个马蜂窝。
今日桃林中邀请了不少人,人一多,只要出现丁点混乱就容易发生践踏事件,谁还会注意少了几个人。
隔扇避屋内,狭小的位置只能容一人进去,再多便有些挤了,外头被马蜂蛰得追着跑的丫鬟小厮声不绝与耳。
等了许久,外头的叫骂哭喊声渐弱到消失,林朝歌跺了跺有些蹲麻的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惊得她一个机灵。
“小主子,属下寻遍卫府,并未找到脏银。”
林朝歌转身,看到跪在自己身后的茶葛蹩眉道。“其他地方有找过?”
“是。”茶葛埋首,头几乎触地。
茶葛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神色晦暗莫明的林朝歌,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林朝歌坐在大石上,神色莫测,但茶葛却明显的察觉到在自家小主子的注视下,他周身连温度都低了。
不自禁将头埋得更低,茶葛庞大的身躯缩跪在地上,有种大型兽类被欺负的莫名喜感。
林朝歌看着远处已经派人来处理马蜂一案,轻启薄唇道:“卫府的粪坑,是不是还没找过?”
“属下并未寻过。”
“不是说卫府上下都找过了,怎能唯独漏了此处。”
“这属下”光是听到这个词便难以启齿。
林朝歌继续道:“若是不去找,你就回长安吧。”
那瑟瑟可怜的小家伙抖的更厉害,良久后,茶葛才抬头站起来,一张脸黑红黑红。
“那小主子还是叫属下回长安吧。”比起被赶回长安受处罚,茶葛更不想去捞粪坑。
谁料林朝歌嘲讽一笑,神色淡漠,她从隔间走了出来,身后有风吹过,桃花遥簇,形如青山。
“那就先捞粪坑,在回长安。”不容商量的语气。
茶葛撇了撇嘴,心想算了算,觉得还是直接捞粪坑的好,便踩着一地烂绯红,去捞粪坑了。
翌日,阴沉沉的,却就是不落雨,仿佛天际带上了一层雾纱,瞧不见碧蓝白云。
茶葛从卫府的粪坑里捞出一万多两黄金,急匆匆的回来禀告给林朝歌。
“站那里,别动。”林朝歌手掩口鼻,呵止茶葛在欲前进半分。
茶葛站在厢房门口,身上虽已清理干净,但即使还熏了香,可那味道却还是重的很。
自知被嫌弃的茶葛一拱手,红着一张黑脸道:“属下在林府和卫府粪坑里各发现一万多两黄金。”
苏满站在林朝歌身后,也是以手掩鼻,他捏着鼻子,声音嗡嗡:“当年用于军粮款国库总共就拨了二十万两,层层剥叠下来,区区一个卫府和林府,不可能有这么多银两,其中光是户部就得狠吃一笔,不知过去这么多年还能找出多少。”
林朝歌勾唇,声音清冷道:“放心,既然他们有胆子敢吃就得做出吐出来的准备。”扇了扇鼻子,只觉这屋子里头憋闷的紧,让苏满去将槅扇开了,然后与茶葛道:“切莫打草惊蛇,将那些银子重新埋回去,我们等的那条大鱼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是。”茶葛忍着自己身上的臭味,转身出了屋子。
茶葛一走,推门进来的喜儿立吗点了熏香去味。
“取前日新得的熏香来。”林朝歌道。
喜儿立马屁颠屁颠捧了一鎏金镂空花鸟球形银香熏炉,装满熏料,毕恭毕敬的递点燃。
“派人将驸马爷请回来,若是不回就将人绑了带回来。”事件已经到了临界点,长安的消息不日就会到达。
汝阳的白日街上并无什么人,最近不知打哪传出的消息说从长安来的监察史要彻察二十多年前汝阳林宅灭门惨,有着不少当年的知事人偷偷的往衙门上走,为其当年的林大人一家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