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保护霁天璇吗？

天道的雷霆之怒，确实在为他宠爱的圣女制裁她的敌人。

它甚至能把生性如此强硬的，狂暴状态的李拂缨，硬生生逼得跪下，又精准的不要她性命，不违逆他的圣女，理智务实的风范。

这是在报复良尘吗？

天启还能看到，辰渊露在被子外的表情。

即使辰渊闭着眼睛，遮去了眼神的锋芒，但他身上满溢的仇恨与愤怒，却仍然鲜明有如实质。

千里之外，雷光凶狠的撕碎良尘的符纸——他最后一份留在辰渊界的触角。

撕的时候，角度还很刁钻，特意使界面外符纸的主人，遭受更长久剧烈的感应之痛。

一如几日前，良尘曾施加在辰渊身上的残忍折磨。

一如辰渊发现自己被下蛊之时，狂暴的将天启碎尸万段，又将每一块碎片都吞进地心，啃噬殆尽的“兽行”。

天启领教过惹毛辰渊的下场。他不为辰渊的还击惊讶。

此刻，真正让他无比震惊的是，辰渊的灵魂，分明被牢牢封印在人形里，他理应无法隔空动用天道的权限，用他的真身降下异象。

所以，如今这千里之外的雷霆天谴，他是怎么做到的？！

甚至，他怎么知道霁天璇的方位，有作为良尘触角的符纸？！

五个天启，顿时都扑向辰渊床边，仔细的……警惕的端详他。

和往常一样，辰渊侧身躺在被子里，脸色苍白，一只手按住胸口。他身上的气息，仍然是只属于他的纯净圣洁。

并没有查到任何什么附在上面。

也没有什么在操纵他。

但是，天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躺在床上的这个，到底是辰渊吗？！

没有直觉功能的机器天启，意识中却忽然跳出了这样的惊问。

仿佛在这一刻，原本他自以为丢失的，远古的记忆，忽然的闪现。

另一边，被手动的天雷狠狠警告了“不敬圣女之罪”的李拂缨，渐渐冷静下来。

冲动的暴怒过去，曾经百般智计的将才，又渐渐回到了李拂缨的头脑中。

用跪地的姿势争取时间，遮掩神情，她想好了反击的对策。

“圣女殿下。”李拂缨用宛如真诚的恭敬态度，向霁天璇叩头，“请原谅我眼拙，现在才瞧清，原来您已有了修为，从凡人成为了修士。”

“您方才说，要我按您的传书所要求，将所有矛盾和诉求，都用协商的方式来解决。我愿意遵命。”

行礼毕，李拂缨抬头仰望霁天璇，继续恭声道：

“据你我所知，修士的协商，即是论道。而修士的论道，即是斗法。”

“那么——”

说着，李拂缨双手捧起银枪，向霁天璇郑重摆出请求斗法的礼节：

“殿下，我们这就开始吧。一对一的公平较量，不带法器，不用筑基以上法术，点到为止。

你我之道，孰对孰错，何去何从，就用今日一战，来见个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