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帝王之术,乃是御人,而御人最忌的就是疑心。
可是,她向来不是个打无准备仗的人。
从芙蓉镇一路过来,她早已暗暗打听了许多关于东国君的事情,而这个人,最大的就是疑心极重,否则,他怎么会让司马成傲这样明目张胆的牵制了司马成玉这么多年?
按理说,公主已经成年,就该参政了。
云清菀敲打着桌面,他得怎么样才能让东国君对公主起疑,并且疑得彻彻底底,毫无转圜余地呢?
云清菀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见机行事,因地制宜,剩下的就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她站起身道:“谷大哥,明日一早,罗斌就随你处置,给我闹得越大越好。”说罢,看了一眼谷风身旁的人,说道:“另外,把你们多年搜集到的证据都给我,我好好参他一本。”
谷风点头,将几本册子递给了云清菀,没有丝毫的犹豫。
云清菀淡淡一笑,抬头说道:“谷大哥,就冲你这份信任,我云清菀也绝对不会负你。”谷风一笑,“我信你。”
东国一个普通的早晨,却在历史上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了公主和三皇子龙位之争的转折点。
马蹄踩踏在青石的路上,细碎如珠玉落盘,一阵风似的便朝着皇城而去。半梦半醒漱口的百姓都站起身来,看着远处那红衣骑士的背影,开始了一天最新的话题。
而在朝堂之上,东国君将手中的奏折冷冷砸在了殿中,“邺县暴民闹事,今早一个叫谷风的暴民将罗双成的儿子罗斌活活打死在县衙门口,悬尸示众。”他说着,眼神凌厉的扫过公主司马成玉和三皇子司马成傲,最后才落在了兵部和吏部尚书的头上,“兵部尚书,你速带人去镇压,切记不可伤及无辜。吏部尚书,即刻向罗双成了解事情原委,不可枉杀枉纵。”
东国君淡淡然的吩咐,声音不怒自威。
司马成傲低着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司马成傲,眼底滑过一丝笑意。这云清菀还当真是说话算话,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云清菀看着大队人马朝邺县奔去,挥手一招,老二立刻立在了她的身旁。她从怀中掏出片破布条来递给老二,说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去邺县找一个叫谷风的人,让他一把火将县令府烧里,把里面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空,然后带着家眷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没我吩咐千万别出来。”
云清菀看着老二的背影消失在眼底,从怀里掏出本账册,扔在地上踩了踩,撕破了几处,又将旁边的鸡血弄了些上去,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模样,这才满意的揣了朝慕容悦的太百里府走去。
朱红的墙内,树木葱郁,奇花异草散发着出尘脱俗的淡香,绿树掩映下,一条朱砂石的路隐约露在其间,曲径通幽的尽头,是一座四角亭,亭中此时坐了一个玉面的公子,气质淡雅,若高天流云。
此时,他吹奏着一支紫玉的箫,箫音袅袅却带着一丝沉重。
云清菀蹲在墙头的树影之中,看着慕容悦虽然俊美,可眉目之间带着的愁绪不禁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邺县出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牵连到公主,到时候,他这个太百里十有八九也是要受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