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者身旁还坐着一位年轻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应是父子关系无疑,他听闻父亲与徐舫的交谈,惊叹道:“原来这位便是父亲时常忆起的徐叔叔啊……父亲说您年轻时不仅是江湖有名的侠客,除了练就一身神乎其神的剑法外,其余像走马、蹴鞠也是堪称一流!后来看淡名利便隐居山林,钻研诗词歌赋。”小伙越说越慷慨,放声朗道:“‘云叶孤飞终莫碍,斗杓斜倚竟难攀。崇高岂是丘陵伍,泰岳分明伯仲间。’徐叔叔能写出这般宏伟自信的诗,可称当世李太白也!”
冯老者见自己儿子有些失仪,赧然道:“呵呵……犬子让方舟笑话。你这首《独高峰》是我早些年教他的,不想他记到现在!”
徐舫看着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也就十七左右,欣慰地笑道:“小侄相貌堂堂且性情阔达,弟真心为冯大哥高兴!不过说起这首《独高峰》,只是我年轻时狂妄之作,如今一事无成,十分羞愧啊……”
徐舫早已名扬四海,小伙见他仍能不失谦卑,无疑更是佩服了。徐舫要的酒菜已经上好,冯老者见其吃得有些匆忙,好奇问道:“方舟老弟莫非要急着赶程徐州?徐州最近可不太平,招致这附近山脉连个拦路劫财的小厮也不曾见得……”
徐舫登时认真道:“不瞒冯大哥,弟正要赶往徐州城!早些年我与芝麻李于杭州城有过一面之缘,知他为人正直好义,乃年轻一辈里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如今他受难江湖皆知,正巧我又缘游此地,身为江湖儿女,理应守望相助……”
小伙闻言,彻底地心悦诚服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惟叮嘱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老者惊愕了须臾,忽而感笑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方舟老弟此生无拘无束,老实说为兄也曾想过如你这般生活。但为了家族事业的延续,匆匆奔波间我已近迟暮,今生惟能徒声叹息矣。花甲之人最怕就是他乡遇故知后的别离,知无来世仍盼来世的无奈,当不知以何种言辞表述……”眼看徐舫即将饱腹,冯老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忍着泪花,许久才哽咽了一句,“方舟老弟,一路保重!”
“冯大哥当自珍重……”如此由衷之言,让徐舫也一时眼眶红润,以致许多祝词无从言启。
小伙知道徐舫快要离开,不舍地喃道:“徐叔叔!以后您若得闲时能到我家住些时日吗?我想向您请教剑法之道……”
徐舫起身笑道:“呵呵……当然可以!有言道:‘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徐叔叔之所以有幸得今薄名,乃如婵儿依靠在大树上鸣叫罢了。小侄性情阔达,只要懂得谦卑之理,又何怕没有大树让你这只小蝉放声歌唱?”语落,连忙拿起包袱,向冯老作了一揖便转身而去。
“多谢徐叔叔指点,我会铭记于心的!”小伙朝徐舫离开的方向放声笑喊,似乎明白了以后要走的路。
冯老欣慰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扬笑道:“好了!我们收拾收拾也准备赶程回家吧……”
徐舫刚走不出一个时辰,见谢铁等人也在此间用膳,不知他们会否与徐舫一样选择渡船去徐州,到了徐州集思广益之下又否能够帮助李二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