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棂打赏了些钱银给船汉,叫他把船上的酒坛送还酒家处,旋即便飞身上岸。看着离去的陈歉几人,心想若是此时跟上去,说不准还能知晓李清曲的住处,日后若有事寻她就方便许多了。当下不再犹豫,悄声地紧随其后。
新春佳节的,陈歉衣衫尽湿地行走于大街前,难免不会惹来旁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过了良久,几人终于回到了城北谢铁的住处。李玉梅蹙眉抿唇,玉腿踏地一跳,埋怨道:“哼……羞死人了!早知如此,本女侠就自个先走了!”
陈歉闻言,只得赧笑不知所语为妙。
时析岁与冯晨裳见其也是无奈一笑,均不敢出言说话。惟见方甫梅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劝道:“好了,不要尽说些没用的,快些进去吧!”语落,不理李玉梅反应,硬拉其衣袖踏门而入。
来到正厅时,冯瑶月三人已端坐其中,但唯独不见张扰弱。原来她们也回来不久,安排了张扰弱睡下回到此地时,就恰好碰上了李玉梅几人。
“陈少爷……如此狼狈!这是何故呀?”冯瑶月一见陈歉这般光景,惊讶地向前探看。不刻,便朝屋中女使叮嘱道:“妳们快些唤厨房生火烧水,这霜冷天的切莫让陈少爷染上了风寒!”
屋中两女使点头称是,便让陈歉跟在其后,好安排干净衣物给他换上。
“实在是叨扰了!”陈歉面露愧疚,朝冯瑶月浅浅作揖,便径自离开了。
陈歉离开后,慕梓担忧道:“冯公子,为何不见我家夫君与叔叔呢?”
“哦……”冯晨裳应了一声,淡笑道:“怀德兄几人可能去别处喝酒了,放宽心吧!”
闻言,慕梓微笑了笑,便不说话。
众人又交谈须臾,李玉梅有些困顿难忍了,便拉着方甫梅欲回房间歇息,冲冯瑶月说道:“瑶月姐姐,玉梅困乏了,实在是不陪妳了。”语落,便与方甫梅往后院迈去。
慕梓也是面露疲态,见自己与冯晨裳几人不熟,只好自个回房照看女儿。冯瑶月乃是这院子的主人,客未散,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此时,李清曲见四下只剩冯晨裳与时析岁两人,见她冲两人轻喝道:“陈少爷这般光景,定与你俩有关吧!是与不是?”
时析岁与冯晨裳面面相觑,虽说陈歉掉河一事与两人无关,但也脱不了干系。少顷过后,两人还是支支吾吾的,终于见时析岁嬉皮笑脸地说道:“嘻嘻……清曲,这事我可是一无所知的!至于晨裳就不知道了……”说完不由暗自埋怨,这小子方才还狂言说如今能在李清曲面前吐气扬眉,现时看来全是一厢情愿罢了。李清曲这河东狮子吼,搞不好会伤及无辜,还是走为上策最妙。念此,正了正身姿,作揖一笑,“谢夫人,在下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就告辞了!不必远送……”
冯瑶月礼笑道:“好,时公子慢走!”
冯晨裳还来不及反应,时析岁就竟想抽身离去了,低声怨道:“你小子……竟如此没有义气!”
时析岁佯装不曾听到,忍住笑意,转身阔步而走。奈何刚走不了几步,便闻李清曲轻喝一声,“析岁且慢,我有事要问你!就由本姑娘送你一送……”
冯晨裳见状捧腹而笑,惹李清曲朝自己看来,登时附和道:“就让我也随娘子一同吧!”
“你不必跟来!”李清曲轻摇柔荑,肃穆道:“析岁,我们走吧!”
时析岁暗自叹气,纵有万般无奈,也惟有如此了。
冯晨裳这般惧内,谁人见了都会不由讪笑,闻冯瑶月掩唇笑道:“呵呵……有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妻子,冯公子真好福气!”
冯晨裳赧然一笑,叹道:“夫人休要笑话我了!谢兄有妳这般贤惠的妻子,才是好福气!”
闻及谢铁,冯瑶月忽升好奇,直问道:“对了,冯公子可知我家夫君去哪了?莫不是去红曲楼饮酒了?”
“当然不是!”冯晨裳不曾思索便否定了,淡笑道:“出醉雨山庄时,我亲眼见谢兄与那芝麻李一同朝南城方向去了。”
“芝麻李?”冯瑶月咕哝一声,疑问道:“莫非是与徐贞元齐名的李二?”
冯晨裳笑道:“正是此人!像谢兄这般人物自然也要与名流聚在一起了,自然没理由陪我等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