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杭州城,除了河岸边翘首以盼的看客外,但凡有些名气的去处都门庭若市,可谓见灯火便闻笙歌。
李玉白今早也听闻了陈歉一事,故早就与青雪在河岸边游玩了。此夜见青雪娉婷玉立于河杆前,玉腿修长,体态丰腴有致。青雪虽比李玉白年长六七岁,但凭她明眸皓齿、螓首蛾眉之月容,与其相挽出游,自然会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玉白你瞧,还真是陈少爷!”青雪见不远河岸处有一客船正欲解缆,陈歉与一貌美女子被人相扶下船,意气风发的,甚是惹人羡慕。探看间,又见张定边也在其间,脸容更为怡悦了,“呵呵……原来张大哥也在呢!”
李玉白随之看去,见时心中开朗之余又生好奇,“凭陈兄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拔得头筹,其间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青雪也有此想法,问道:“会是何人?”
李玉白思量须臾,淡道:“坊间传闻,郦棂于红曲楼被铁哥无视羞辱,我想其间定会有所关联。”
青雪恍然大悟,同意道:“谢铁那人向来漫不经心,保不准真是他所为。”
李玉白顿时想起了冯烛伊,问道:“冯姑娘说帮我去寻铁哥与玉梅,何故如此时辰了,连人都不曾回来?”
青雪掩唇一笑,没好气地讪道:“定是见到了些好玩的,把正事给忘了!”语落,便拉着李玉白,柔声道:“张大哥就在对岸,我们去寻他问问便是了!”
李玉白见之,也只能如此了。
陈歉从醉雨山庄一路而来,并没有见到谢铁、冯晨裳还有李玉梅两位女子,跟在其身旁的只有张定边与张怀德兄弟。这也让郦棂大失所望,心念场面万人空巷,定能在谢铁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不想却是这般光景。
原来,谢铁与李二约好了在别处喝酒。李玉梅与方甫梅两女子向来活泼好玩,难得这般热闹,早就自个游玩去了。
冯晨裳则与钱塘三文武叙旧,正在城东的杨柳堤处饮酒。酒未见浓,便闻时析岁数落道:“晨裳,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这来杭州多日了,就只找于岭这小子。若不是你出现在醉雨山庄,我和吴屹还一无所知呢!”
吴屹与于岭性情相近,并不爱说玩笑话,闻言均不露声色,只是自吃自喝。
冯晨裳放下酒杯子,讪笑道:“你小子一有空闲时间便四处惹风流,想寻你踪影怕是难以登天,难不成要我天天守在红曲楼门外?”
不想时析岁竟然捧腹大笑,乐得拍案而起,“哈哈……还晨裳最了解我啊!”语落,又径自豪饮了两盏。
此番举动,惹得四下目光灼灼。吴屹与于岭均是羞赧不敢语,只得暗声叫他快些坐下。冯晨裳则不以为然,取笑道:“时公子,还请你注意一下形象,旁人都在笑话你呢!”
“无妨……”时析岁仍视若无睹,许久才悠然坐下。
吴屹与于岭相视叹了叹气,也不说话。
时析岁忽而感性,追忆道:“记得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等四人、清曲还有郦棂一同被刘叔从饥荒堆中带回醉雨山庄。相熟后,我等五人发现彼此都是同一年生人,真是乐坏了。”说着,看向吴屹摇头叹笑,“就唯独你小子少我等四岁,哪料想如今竟长得九尺有余!而我虽俊美风流,可怜身长始终不及于岭与晨裳,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吴屹轻笑了笑,调侃道:“谁叫你到了长身体的关键年纪,就学会四处留情,没日没夜的耕作,硬生生把身子给耽搁了!如今长得中上身材,已是上天保佑了。”
“哈哈……你小子说得甚妙啊!”冯晨裳大为所喜,便举杯与吴屹碰了一杯。不想于岭也举杯相碰,三人一饮而尽。
“唉……我何曾有过如此行为?”时析岁心知只是玩笑话,并没有当真。念想间,见于岭与吴屹并没有何值得说笑之处,惟好朝冯晨裳讪笑道:“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吧?此番若不是清曲是了别处,你怕是连与我们喝酒的胆量都没有。”
冯晨裳一时无从反驳,只好借着酒意侃侃道:“少来,如今她可不敢说我半句!”
于岭不由一笑,淡道:“怕是相反吧?几天前,我还见你对清曲百依百顺的!”
“呃……”冯晨裳心怕会被时析岁说笑,话锋一转,快语道:“呃……若是郦棂知道了陈歉不会武功,会是怎样光景?”
闻言,时析岁顿时来了兴趣,“还能有何光景!众目睽睽的,而她又十分爱脸面,自然是有怒不敢言了。”语音方落,四人无不相视而笑。
又过了须臾,见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缓缓而来,其中一个大胆些的见了钱塘三文武大为惊喜,便拉着另一女子朝其走来。待至桌前,红着俏脸对吴屹柔笑道:“久仰吴公子大名,如此良夜有缘遇见,可否与小女子一同放河灯?好祈求今年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