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男子左右看了看遮掩之物,露出满意的神情,正色道:“在下乃城中三京酒楼的老板,微名刘鹏君,在此向诸公拜年了!承蒙列坐赏脸,不远千里来到这山野旧林之中!”
台下有些人还是头次见到刘鹏君,很是诧异他竟不过四十出头,便有此非凡成就。言行洒脱而不失谦逊,为表尊敬列坐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身。
人群偏角落处,见有两位姣姣女子立于其中,不仅白衣如雪更连肌肤也若冰雪般,仿似来自世外的仙子。凡间具有如此出众气质者,除了来自白仙山的师姐妹俩,恐难以寻觅第三人。白湛露与白桑柔各执之剑,本不曾美其名。但在几天前,白湛露只是出于一时念想,就为她的白剑取名曰:濯雪剑。不看白湛露平时一本正经,终归仍存一丝少女情真。但白桑柔则看不出来,如冰川般神秘莫测。
白湛露看了台上的刘鹏君良久,总觉得似曾相识,淡淡道:“师姐!幼时在山上,我们与此人可有过谋面?”
“不错!他也算是师傅的故交了!”白桑柔不想师妹记性这么好,已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仍有印象。她比白湛露年长三四岁,记事自然清楚一些,追忆道:“记得妳刚满五岁那年,年轻气盛的刘鹏君特意上山拜访我们的师傅,一住便是半年之久。”
白桑柔与白湛露两人的恩师,本是白仙山的掌门,但在一年前,已得道寿终了。如今继承掌门之位的,乃是两人的师兄。
回忆中,白桑柔似有感慨,“真是世事难料啊!多年后,竟由妳我代师傅老人家做一回他乡之客!”
白湛露轻蹙眉目,淡道:“怪不得临近下山时,师兄总是再三提起与三京酒楼有关的事。其中会不会有何深意?”
白桑柔脸容平静,低声道:“妳我先观看些时日吧!”
师姐妹交谈间,刘鹏君也已在台上客套完毕了。随之,他身后右侧走出三个年轻男子,左边则走来一个抱琴女子与沈仲荣。抱琴女子身形修长婀娜,天仙之貌,正是江南名伶郦棂。
那三名男子乃刘鹏君最为心腹之人,也是江湖名流,人称钱塘三文武。得此称呼,三人自然也就本事不小。其中一位唤叫:时析岁。他虽只出落个中上身形,瞧之也不是特别健壮,但其貌倒是十分俊美,据闻气魄更能斗量山河。三人中最为高大的名为:吴屹,细观其身长足有九尺之余,当有以一敌百之勇。
最后一位叫于岭,是冯李夫妇此番来杭州探望的故人,其身形容貌皆不输冯晨裳。不过性格恰恰相反,不苟言笑。谢铁等人也是他带到此处的。
钱塘三文武颇具名气,自然不用介绍。刘鹏君分别介绍了郦棂与沈仲荣,江南名伶与江浙首富同台,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台下多是草莽之辈,郦棂人间天姿,自然对其垂涎欲滴,竟还有人出言不逊,说今晚要抱得美人归。
郦棂性情冷傲,自是心怀鄙夷。
人群中倒有一人显得颇为从容,先前刚与陈歉无意相撞,他看了看后山星灯如龙,暗笑道:“看来今晚定是尘烟遮月,只为博美人一笑了……”
刘鹏君朗笑道:“诸公千里聚此,多半是想与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切磋一番武艺。为了此举,在下还特意吩咐伙计把对面几坐山峰挂上明灯,好让诸位尽兴。本想选择白天,念及白天会有乡民出入,怕会误伤了他们。”
“原来如此!”台下纷纷赞同,哄道:“刘老板果然够大气,但不知如何比法?”
“诸位莫急……”刘鹏君满意大笑,随之左右看了看,吩咐道:“把布料拿开!”
掩布掀开后,见郦棂身旁的是一块雪白玉佩,人眼望去便有一丝清凉之意。另一边则是一柄长剑,雕龙画金,十分贵气。
台上的美玉宝剑,不用多想定是奖励,就是不知规则如何而已。两件若得其一,转卖出去足够挥霍一些时日了。念此,台下多数人两眼放光,哄抢着提问规则。
人声鼎沸间,郦棂恰好看见了谢铁,她旋即暗升恼怒。见身旁还有冯李夫妇,转想念了念,竟诡笑地走到刘鹏君身旁低声了须臾。
刘鹏君诧异道:“台下之人多数鲁莽之辈,此行恐怕不妥!妳何故忽有此想法?”
郦棂自信道:“刘叔不必担忧,我自会安排!”
刘鹏君知其向来高傲,便不再劝阻,对列坐高声道:“此剑乃出自名师之手,轻重长短都恰到好处。所谓侠客配名剑,若接下来的比试中得了第二,便可得此物。第三名则可得此冰泉玉佩,此玉采自西方极地冰山,可称世间罕物,人佩戴之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另外,没有得到名次的朋友亦无需沮丧,大可在醉雨山庄游玩至元宵佳节过后,期间费用全由沈仲荣公子包办!”
沈仲荣莞尔一笑,便徒作一揖。果然是合作伙伴,面子与人情两人皆得。
欢呼雀跃中,终于有人好奇道:“不知拔得头筹又有何好处?”
刘鹏君也不作委婉,朗笑道:“月上柳梢,人约黄昏。红墙绿柳,仕女夜游。拔得头筹者,便由郦棂姑娘与之同游城西河,坐船奏歌而行。届时,自然少不了诗词歌赋,若想与郦姑娘成就一段佳话,就只能靠自己的文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