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确实走远,青雪心谙此刻回去必定与吴天保碰个正着。索性直奔后山打水,待晚上到了全州城内,再寻机告诉李玉白与任秋歌也不迟。
心知吴天保机智聪明,目达耳通。青雪故意回来得晚些,拎着水桶回帐篷途中,却巧碰见李玉白与两人一起谈天说笑,非常融洽。鲁怀无意朝她一望,青雪虽心有余悸,霎时便升起了心定神闲的浅笑,若无其事地进入帐篷中生火煮水。
落日含半规,如胭脂初从火出。转眼又日暮西沉,任秋歌见终于不再风尘仆仆,难得悠闲时光,便提议今晚入全州城喝酒吃肉。
凭管任秋歌再三热情大方,奈何吴天保与鲁怀皆笑意推辞,万般不舍也只得作罢。
临行前,吕宁深感夜色寒冷,实在不愿再浪费脚力入城,就与弟兄还有乡亲们胡乱填饱肚子,就准备入梦了。如此说来,就只得李玉白两人愿意随同,刚好合了青雪心意。
人影在地,仰头见明月,三人步入全州城时,已是月上柳梢。放眼望去,街上的人流虽不比吉州拥挤欢悦,但城内苗、瑶等族人,脸上洋溢的热情,仿似让人宾至如归,丝毫不输江南繁华地。
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土生土长于江淮水乡的青雪,还是头次见到这般异域风情,一时沉醉不知归路,自顾牵着李玉白流连忘返地左顾右盼个不停。只是有些苦了任秋歌这个看似多余之人,幸亏他心直气壮,不曾介意。
逛着逛着,一家还算豪华的酒楼映入三人眼帘,半个多月不曾沾过油水,就连李玉白也有些嘴馋了,直接拉着青雪进去,包了一间客房。
美酒菜肴一时没这么快上来,任秋歌从腰间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青雪,扬笑道:“青雪姑娘,此些银子乃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你俩手下吧!”
青雪疑惑道:“任大人,青雪不明所以!”
李玉白脸生正气,拒绝道:“此番南下虽山高路远,但在下绝不是贪财之人!还请任大人归还给乡亲们吧。”
“你们误会了!”任秋歌无奈一笑,悠悠道:“先前,张酉波送来了两箱银子给乡亲们安居乐业之用,而这袋是剩下的,而乡亲们执意要留给你俩以做盘缠!”
“既然是乡亲们的一番心意,青雪只好收下了!”青雪平时虽不愁钱才,但为了赎回自由之身,已几乎散尽多年积蓄。而李玉白此行随着陈歉北上,想必也不曾有多余的盘缠。若现在拒绝这些银子,日后与李玉白必是步步为艰。
念及盘缠一词,李玉白方知自己身无分文,只好默认收下了。即使自己有出神入化的本领,但出门在外银子也是必不可少。
任秋歌见状,开心不已,“这半个多月下来,本官承蒙李少侠不吝赐教,刀法精进了不少!故而今夜本官请客,以谢洪恩!”
李玉白受宠若惊,淡道:“任大人严重了,在下只是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一派虚怀若谷的作风,让任秋歌既佩服又生好奇,“李少侠剑法如此了得,不知是出于何方门派?”
李玉白赧然一笑,“师傅为人低调,其生平事迹,在下也是知道甚少!至于何门何派,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心谙李玉白不想张扬,青雪附和道:“让任大人见笑了,玉白的师傅乃镇上有名的教书先生,生平事迹不曾谁人透露过!”
闻言,任秋歌也无心追问,叹道:“自古山中出高人啊!”
酒菜上满,推杯换盏间,却闻任秋歌哀伤非常,“不久本官就要与李少侠分别了,天涯茫茫,何处缉拿妖女?”
任秋歌确实不是冯烛伊的对手,李玉白劝解道:“任大人何必自取烦恼,等脱脱再度为相,您大可直接回大都!料哪三公九卿也不敢治罪于您……”
此话虽有理,但任秋歌心中仍是不甘心,居然自己不敌一个女流之辈。
李玉白当知他心中所想,轻浅道:“在下倒有一计,就是不知任大人可否相信我?”
任秋歌立即神采奕奕,快语道:“李少侠但讲无妨!”
李玉白脸容平静,缓道:“我看那冯烛伊仿似对您有些好感,若任大人直接回都,她必定跟随!届时在天子之门,她插翅也是难飞了。”
“呃……哈哈……”言简意赅,任秋歌却佯装不知所言,怕是不敢面对了。话锋一转,赧笑道:“对了,李少侠打算何时与青雪姑娘拜堂成亲?”
岂料竟会这般说话,简直峰回路转。青雪面红耳赤,颔首待盼情郎之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