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无月，只有深深浅浅的墨蓝随意涂抹在广阔的天空。微风拂过庭院，也拂过两人的衣衫。

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的沈周随意坐在石凳之上问道：“担水可担几层？”

辛天冬老实回答：“可担三百。”

“三百层以上，有何感受？”

辛天冬回想了一下，说道：“三百阶以内尽是五力牵扯，踏上三百零一阶，除五力之外，还有几种力，用体内元气无法抵消！”

“可感知到增加几种力道？”

“三种，亦或是四种，我感知地不大清楚！”

沈周点了点头，端着杯清茶，倚在石桌上说道：“感知、筑基、洞玄、金丹、不惑、知命和天擎，修行七境除天擎外，每两个境界可合成一大境，简单来说，感知筑基可视为一境，这两个境界都是从天地中吸取元气入体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昏暗的油灯之下，辛天冬持着一根毛笔，稠黑的鼻尖，在宣纸上行疾如飞，做着笔记。

“这么说，筑基进洞玄可称为破境，洞玄入金丹只能称之为晋升，不能称为破境？”辛天冬停下行走的毛笔，疑惑地问道。

绿茶有些陈，已无鲜味，沈周皱着眉头，将杯中茶水倒入水桶之中，提起水壶在杯中倒入清水，说道：“对，洞玄入金丹看则变化很大，实则无本质变化，如不借助外物，依然不可调动天地之间的元气。”

“可书上说洞玄之境已可与天地元气沟通，并能用意念催动法决，控制天地元气并且加以利用，施展玄妙之法。亦可用自身元气御剑飞行。这作何解释？”

沈周嘴角微扬，温和地笑道：“与天地元气沟通不假，别忘了后面还有一句催动法决，洞玄或是金丹不依靠外物也只能做到与天地元气沟通！你现在就能与天地元气沟通，只是你不知如何借助外物罢了。”

“外物是什么？”辛天冬拨了拨快要熄灭灯芯，开口问道。

“通灵之物即可，比如你的横刀。”

沈周拔出辛天冬的横刀，眼睛微眯，眼光如电掠过刀身，说道：“筑基破境洞玄，指的是将意念出肉身往外散发，与元气沟通，借助通灵之物勾动天地元气，令刀法威势更大。”

“沉寂心神，意念散发天地！”

话音一落，沈周便挥刀向前，斩破空气，凌冽刀锋呼呼作响。而在辛天冬脑海又是另一幅景象，刀内元气迸发，天地间元气随着迸发的元气，瞬间拧成一束紧密的刀锋，挥劈向前。

辛天冬缓缓睁开双眼，问道：“这是刀气？”

沈周已将横刀送回刀鞘，饮着杯中清水说道：“可以这么说，挥刀之时，我的意念已与天地元气沟通，但需要我的元气带引才能形成刀气，只凭意念即可调动元气形成刀气，不惑境大修行者才能办到。”

“怎么沟通才让元气听话？”

“元气无识，你告诉它们跟着自己的元气要干什么即可。”沈周言简意赅。

辛天冬思考良久，问道：“既然无识，为何不能直接调动？”

“哈哈！”沈周哭笑不得，见辛天冬不像故意做笑，便耐心解释道：“元气无识，但是有主呀，它的主人正是修行者们追求一生，无时无刻都想观其真面目的天道，你只有领悟到了世界之力，才能伪装成元气的主人，直接命令与它！”

无人知晓天道到底是什么，至少先辈们没在书上完全写下，辛天冬只能在元气的主人天道面前败退，摊开双手表示无辜。

“洞玄之境还有诸多妙用，刀气这种极其消耗元气招式除非你遇上毒气或是怨气环绕的邪祟，其实并不实用，与人对战，你可感知天地元气流转轨迹，顺着轨迹劈砍，会更省气力。”

“何知已破境入洞玄？”

“自然是踏剑飞行，无论踏什么，只要能飞，即代表着已入洞玄。飞剑便是能够脱离手掌控制而能在天地间飞行的剑，以意念压缩元气成绳，束缚长剑，天地元气跟随着你的绳子组成一条更长的绳，时刻将飞剑飞行的状况传达至你的意念，你也可将你的意念传达给元气，让它们带着飞剑变化，这便是飞剑，踏剑飞行亦是这个道理。”

沈周放下水杯，抬头望了望如墨般的天空，看着在石桌上，正奋笔疾书的辛天冬说道：“今晚就到这了，早点休息，明日你可先尝试控制你的横刀，禁元石梯也可用此法，能助你破境。”

辛天冬沉寂心神，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托起锈迹斑斑的横刀。元气自丹田而发，识海里的念力催出手掌，与元气揉合一起，缠绕刀身，

缓缓吐出一口气，按照沈周教授的法子，沟通天地元气一同缠绕刀身，元气越缠越厚，辛天冬缓慢撤出双手，横刀猛地一沉，如同千斤之重，天地元气疯狂凝结，才堪堪不让横刀落在地上。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