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谕,老炳现在何处?”
“老炳啊,最近白天都去刘寨,晚上才回来。”刘教谕满脸笑容接着又道:“两位仙长,不着忙找老炳,等晚上他回来,我去喊他,您二位安心在我家歇着!”
“老婆子,去杀一只鸡,赶紧给仙长炖上,二孙子快去你大哑巴叔那里打一斤酒!”
辛天冬道:“老先生先不着急杀鸡,我问你老炳去刘寨干什么?”
一句老先生令刘教谕心花怒放:“看病去了,刘寨来了一位江湖郎中,医术高明,老炳都吐了黄水了,硬生生给救了回来,现在龙生活虎,看样子还有几十年好活,现在他没事就往刘寨跑,说是沾沾仙气。”
辛天冬喝了一碗刘教谕二孙子倒得一碗井水道:“多谢老先生,我二人现在就去刘寨找阿炳,有要事相问。”
“诶”刘教谕拉住辛天冬道:“两位仙长莫要着急,去了刘寨你们可能也见不到老炳,老炳为了看病,天天为郎中采药,还不知道跑哪,您还是在我这等等吧!”
刘教谕的话不像做伪,辛天冬和沈周对视一眼开口道:“老先生不必破费,我二人公务在身,不能饮酒,随便吃点就行!”
“这哪成啊,两位仙长公务在身不能吃酒也就算了,若不在炖只鸡,说出去就是我老刘不懂事了!”
辛天冬拗不过刘教谕,只好任其杀了一只鸡。自远岛进中州以来,除了鬼手,所有的事情沈周都退在后面,任由辛天冬处置。
辛天冬心里清楚,这是沈周在磨炼他,钦天监的活计不轻松,每天不仅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邪祟还有穷凶极恶的邪修。
若没有高超的手段,只凭一股子蛮力,是坐不稳校尉的位置的。
见沈周一直轻喝着水不说话,辛天冬接着问道:“老先生,我问你,咱们十里坡哪里长着竹子?”
刘教谕脸色一变还没有说话,正在褪鸡毛的老妻喊道:“哪个天杀的告诉仙长俺们这是是十里坡”
“你瞎喊什么,赶紧杀你的鸡”旋即对着辛天冬低声道:“仙长勿怪,老婆子不懂事!”
“这里不是十里坡?”
“我们这里是刘庙,以前咱们这里是个乡,后来害了瘟疫,死的就剩村里这些人,村子西南三里就是以前的楚店乡,天都和虞家的仙长,把所有的死人放在乡里面,用土把整个乡全给埋了,十里长的土坡呀,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从那以后,外边的人也不叫咱们楚店了,唤作十里坡!”
“原来如此!”
“仙长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见识,她娘家人全得瘟疫死了,都埋在那里,不能听见十里坡,听见就发狂!”
日头到了晌午,村里的烟囱升起了炊烟,刘教谕的老妻蒸好了米饭,炖好了鸡。刘教谕招呼着辛天冬和沈周二人吃饭。
或是许久没吃上肉,刘教谕的二孙子早就留着口水在桌旁等着上炖鸡。刘教谕盛着米饭,老妻从堂屋里抱出一个瘦小的孩子。
瘦小的孩子全身黢黑,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呜呜地嘟囔着什么。见到抱出来的小孩,沈周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孩子怎么回事?”
刘教谕落起泪来,抽泣道:“这是我大孙子,半年前害的病,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副药,也没治好!”
辛天冬握住小孩的手腕,冰凉,在小孩的身上隐隐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正想用元气探查,沈周止住了他。
“你修炼的是《铁元功》,元气内带有一丝火意,太过霸道,小孩子受不了,把孩子给我!”
食中指并为剑指,一道柔和的剑气从剑指射出,刺在膻中穴。从沈周的剑气中,辛天冬察觉到了一丝鹿川君的味道。
十年沉心一剑,浩然普照金陵,剑出蟾宫失色,君威震慑九州!李左车的诗句随着有幸见到浩然剑出炉的修行者们传遍中州,鹿川君更被仙门百家奉为仙门剑道第一人。
看来,沈周在鹿川君的开炉盛会上真的悟了!
剑气一点点入体,一阵阵腥臭无比的黑气从小孩的各处穴道散发而出。辛天冬一把将刘教谕和他的老妻还有二孙子拉到一旁。
这是尸气,寻常修者闻上一口尚觉得头晕目眩,更何况是三个没有一点修为的普通人。
小孩由黢黑逐渐变黄,一炷香的功夫,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沈周抱着孩子向后退,辛天冬向桌子上空的尸气打出一道火符。
尸气轰然燃烧,待得尸气燃烧殆尽,桌上的米饭和炖鸡已然成一盆黑色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