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就连方嘉嘉也停下了脚步，神情诧异地盯着她。

尽管这次没有伤及筋骨，只是造成了脚踝的小范围肿胀，可这要归结于顾初一福大命大。

如果是骨折……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告诉公司这件事情了，你可以请求辞职，至于理由，你大可以自己编造。”顾初一后脚跟在地上蹭了蹭，“你在公司风风光光了一辈子，摊上这种事，总归对名声不好。”

既然她伤的不重，而方嘉嘉也只是因为爱的盲目昏了头，对她本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在，那么她也可以做到得过且过。

她不是圣母，只是希望能少一个仇人而已。

如今她跟澄澄都在c城，缺的不是仇人，而是能够帮到自己的朋友。

“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你记得还给我。”

顾初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保你一个好名声，这笔交易，划算么？”

方嘉嘉实在是没有想到，顾初一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是个爱面子的人，刚才之所以气昏了头，也是想到这事传出去后自己的名声会受损，而这么大半辈子操劳出来，一笔一笔挣出来的好名声，居然要毁于一旦。

如今顾初一因她受伤，选择了不追究，而是要换一个人情……

眼下公司里除了他们几人，没有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起码算是一个慰藉了。

可这事这段时间所带来的伤痛，可能需要很久才能疗养好。

毕竟是执着了太久的东西，一时间的不择手段，铸成了大错，还搭上了自己的事业，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论谁也没办法迅速地走出这段阴影。

“顾初一，我欠你的，不止这一个人情。”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方嘉嘉的嘴唇已经苍白到失了血色，“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联系我就是了。”

“嘉嘉，我送你回去吧。”乔榕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不用。这些东西，我明天会叫搬家公司过来取，离职信我今晚会交给唐总。”她惨白的脸上再也不见平日里健康的红润，“我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

说着便拎起了自己的包，穿过乔榕和顾初一，走了出去。

门口，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脸在落地窗透下的夕阳金光里蒙上一层阴影。

“顾初一，对不起。”

她轻声道。

顾初一没开口，只是目送着她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她走后，顾初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歪歪斜斜地倒在了沙发上。

不得不说，方嘉嘉是个底气十足的人，倘若她一开始没有这么硬气地去跟她对话，未必能够得到她强烈的反应。

就像是玻璃，看似纯粹剔透，坚不可摧，可在金刚钻的钻头下，碰上更加强硬的质地，还是会被摧毁。

乔榕也没想到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站在原地亦是沉默不语。

“前辈，我先回去了。”顾初一歪歪斜斜地朝前走着。

她一只脚不能用力，所以只能一瘸一拐地走。

乔榕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所以这会儿竟是没反应过来，直到顾初一踉踉跄跄进了电梯，他才追了过去，“我送你下楼吧。”

可能是因为这个傍晚度过的太不平凡，也可能是因为电梯里的灯光太过明亮，电梯里明亮的镜子，照出来两人苍白的面容。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