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没多远，顾初一让于玲珑在外面等她，自己进去了洗手间，可等了几分钟，这家伙还没出来，于玲珑有些着急了。

“干妈，你进去帮我看看妈咪吧。”

红着眼沉默了好久的顾澄，轻轻拍了下坐在身边的于玲珑的肩膀。

于玲珑点头，忙不迭要往里走，忽的又意识到什么，回头来看他：“就坐在外面椅子上等我，哪儿也不许去。”

顾澄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啦干妈，我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不乱跑。”

他的话音刚落，于玲珑消失没影，他回头看向此刻买好了东西，正要往电梯口走的二老，匆忙跑了过去。

苏荷一只手拎着购物袋，一只手扶着顾鹤历，仿佛因为方才顾初一那点小插曲，并没有在两人之间激起任何情绪上的涟漪。

看到顾澄气喘吁吁地跑来面前时，两人俱是一愣。

顾鹤历正打算开口说什么，苏荷已经抢先一步，冷声道：“你-妈让你来当说客的？想让我们把她认回顾家是吗？”

她的口吻中，带着浓浓的清高和不屑。

顾澄仰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外公，外婆。”

他叫着称呼时，声音甜甜的，软软的，是小孩子里最没有攻击力的那种语调。

刚说完，顾鹤历的眉眼就弯了弯，“诶——”

不等他继续说，苏荷狠狠拽了他一把，回头跟她对视了一眼后，他才仿佛察觉到什么，再回头来时，眼底又是寒霜一片。

“少在我们面前玩鬼把戏。”

苏荷沉声冷喝：“回去告诉你妈，她未婚先孕做尽了丑事，刚才不是还很高傲目中无人吗？那就让她自立门户去，我们顾家庙小，装不下她这尊大佛，也就不为难她屈尊降贵了。”

“不是的，老奶奶。”

方才还甜甜叫着外婆的小孩，忽然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说，就连称呼，都变得寡淡陌生起来。

苏荷气得唇角一抽一抽的，“你叫我什么？”

顾澄大眼睛眨巴眨巴，“你刚才都说了，我妈咪不是你女儿，那我可不能随便叫人外婆，我爸死了那我也没奶奶，所以我只能礼貌地称呼你为老奶奶哦。”

顾澄用最客气乖巧的语气，说着最冷漠的话。

苏荷眼底染上几分狠意，回头来骂骂咧咧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看她教出了什么素质的儿子？”

身边的顾鹤历，嘴角似有若无地挂着一抹笑意，仿佛有些欣慰。

苏荷看到，又狠狠掐了他一把：“顾鹤历！”

她吼过去，顾鹤历意识到什么，才正了脸色。

“老奶奶，我看你跟这位老爷爷身体还挺硬朗的吧？”

苏荷狠狠地啐了口：“自然是好得不得了，怎么？盼着我们不好，想诅咒我们？”

“不是。”

顾澄嘿嘿一笑，凑上前去一把夺过顾鹤历手里的拐杖，“那这个东西你们也不需要了，自己走着回去，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