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找堂妹净悠一起吃晚餐聊聊彼此的近况，搁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竟是赵楠打来的。沉默了半晌，才接起，同时提步往四季酒店外而去。

“怎么了，楠楠？”

电话那头清浅一笑：“没什么重要事儿，就是想谢谢你。之前一直担心妈妈，也没来得及跟你道声谢。”

李霁回：“你母亲没事儿就好。事关人命，大多数人碰到都会搭把手的。”

李霁如是说道，心里从头到尾也是这么想的。

但这话落在还没从李霁有孩子的震惊中抽身的赵楠耳朵里，几乎等同于“划清界限”。

顿时有些急了。

但正如乔让所言，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质问李霁，连询问都是越矩。最后只能强敛下心中的慌乱，想着找个机会和李霁见面聊聊。

“话虽是这么说，但救命之恩，感谢还是要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晚餐。”

听到这话，李霁想起了茉莉之前说的种种，婉言推拒了赵楠色邀约。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我还有事儿，不多说了。”

“霁”赵楠叫住了他，声线里透着慌张。“我“

虽然后面她极力掩饰，但李霁还是察觉到了，眸光冷了几分。再开口时，声音冷肃。

“赵小姐”他突然改变了对赵楠的称呼，也把她给抡懵了。

“霁”

“我想你以后称呼我为李先生比较合适。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我的太太和孩子为了那些过往有一丝不开心。我舍不得。”

在这一瞬，李霁突然开窍了，视线一片清明。

他开始知道，有些事儿不能碰，无论他自觉多坦荡正直。甚至想到了可能赢回林乔的办法。

关键就是那个“最”。

让林乔知道她是李霁的独一无二，即便拼到一无所有需要把脸放在地面上摩擦，都想留住她。

“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联系了。拜。”

没有一丝留恋的跟过去道完别，李霁挂断了电话，黑眸中一片澄净。

这时，他已来到自己的座驾旁。那是净悠的车，黑色的迈巴赫，南港两地牌照。

“喂，妈。”在原地站了两三分钟，李霁拨通了一个电话，是给母亲赵欣的。在这之前，他已经多少年不曾主动打电话给她了。

对此，赵欣十分诧异。但这些年，她心里也有气，话自然不会太好听。

“还记得你有个妈？为了个能轻易抛弃你的女人，多少年不跟我说话，值得吗？”

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

李霁于心里苦笑道，但话音里并未显露分毫。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直接道明了自己打电话给她的目的。

“从今天开始，我休假。十年，150天，我要一次性休完。”

这话一出，瞬间把赵欣逼急了，拔高了声音道，

“李霁，你是不是疯了？做什么去需要近半年？你把智丞当什么了？杂货摊子？说不干就干！”

李霁于刺耳的音浪之中勾了勾嘴角，轻缓却笃定的回道，

“妈，我不是个工具人，我有感情有情绪有牵挂过去十年，我为智丞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道您最清楚。我累了，也够了。如果您不同意这次休假，五分钟之内，我的辞职信会同时发到您和外公的邮箱。但是您放心，休假或是辞职造成的损失，我会一个子不差的赔给智丞。”

儿子是自己生的，赵欣自然知道他这话有多绝然，分量又有多重。

不由得放软了态度，

“小霁，你跟妈妈明说，什么事儿需要这么长的假期？”

李霁的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不过同母亲的软化没有一丝关系。

纯粹因为想起了林乔和两个孩子，

“我需要些时间追求我喜欢的人。我想多陪陪她，就像她曾经陪伴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