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少女双手扶着未完全成型的发髻,坐在铜镜前一动也不敢动。“快!头发要散了!”
“哎哎……”春桃蹲着身子,伸手够到梳妆台的底部,半边脸颊都紧贴着木板,一只手在底下不断来回扫荡着。
“快了快了!快够到了!”春桃眼前一亮,指尖疑似碰触到一个坚硬冰凉的木条。
她迅速将那只簪子拿了出来,用温水来回擦拭了三四遍。这才将木簪插在江晚穗的发髻上。只见一个小巧可爱的发包就这么被固定在了黑漆漆的脑壳上。
江晚穗对着镜子,左摇右看,尤其是瞧见插在发髻上的木簪,满意地点了点头。春桃在身后仔细的敛起乌黑的发丝,编成好看的花编。
“我的小姐啊!你有这么多金簪银簪,做什么非要戴这么个破木簪呢?您看,这编的发辫太简单吧又显得朴素,太复杂吧又显得这发簪过于简朴……”
春桃眼神一转:“不会是小姐的那个神秘意中人吧!”
江晚穗小嘴一笑,梨涡轻陷,却并没有驳斥:“你还好意思提?让你收拾首饰,这都把首饰丢到桌子底下去了!我可还没罚你呢?”
她杏眼流转,哪怕是打骂的话语由她的嘴里说出来都像是亲昵的撒娇,让人舍不得有半分不如她意。
今日是上元节,难得京中会在今夜取消宵禁。有不少富商小贩会按照习俗在街上摆上摊位,挂上猜谜灯笼。这就是大夏国的灯会了。
“晚儿……”门外想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是江奕朝。
他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正等着江晚穗出来。
只见门扉轻轻响起吱一声,门从里打开。一个身穿粉嫩秀金边裙的少女,犹如如洛神畔的洛神,正透过倾泻的流光向外界的世界展现着绝无仅有的美丽。
想来,江晚穗平日里也是十分的娇俏美丽,可当她头回如今日这般盛装出现时,江奕朝才发觉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落成了绝世美人,隐约可见来日的无限芳华。
“嗯?哥哥你怎么了?一副呆愣的样子。”江晚穗明知故问掩面调侃着哥哥。
听到她娇甜的笑声,江奕朝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看妹妹看待呆了去。他不由得就笑了一声,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哥哥带你去外面玩。”
“嗯,好!”江晚穗微微一笑,衬的整个脸庞面若桃花,犹如最艳的牡丹,光彩夺目,艳丽非常。江奕朝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并在心中叹道:不知道是哪个小子,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娶了他妹妹去,随即他又想到按他们家的地位和妹妹的这般条件,除了帝王家又有哪家敢娶的?
他也不得不想到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两位皇子,傅恒和傅胤。这两人在朝中都声名极好,拥簇者众多。
在平日里对江晚岁都颇有关照,就不知哪位才是真正的爱她、护她,而不单单是为了这丞相府的声望和权势,作为哥哥,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嫁的如意郎君,而不是成为又一个权利游戏的牺牲品。
在胡思乱想间,他与江晚穗已经出了丞相府。装饰低调的马车早已停在了府门边,但车头上的相府标记仍将马车显得气势非凡。
江奕朝扶着江晚穗的腰,将她报抱上了马车。江晚穗回头展颜一笑,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拉开帘子的手一顿,随即又仿佛只是微风拂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江晚穗嘴角轻扬,钻进车内。里面顿时传来了轻柔软糯的甜笑,“哥哥你也快进来吧,再晚就赶不上灯会了。”
江奕朝展眉潇洒一笑,掀开下摆碍事的褂炮袍,凌空一跃就坐在了车厢外的驾马凳上。他大叱一声:“驾!”马车蹬蹬地往前驶去,扬起路边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