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傅晚舟反问道。

“是啊，那是陈氏的屋子。说起那陈氏也是个可怜人啊……”老伯沉浸在回忆里，不由地叹着气。“年前前线传来消息，陈氏的丈夫阵亡了！那陈氏想不开，第二天就自缢了……”

傅晚舟眉目紧缩，眼中带着浓烈的怀疑：“自杀死了？”

老伯点点头，“是的，等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臭了。”

傅晚舟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老伯，那屋子现在没人住吧……”

“没人的……陈氏死后，就一直空着。听说是要等她远方的亲戚过来料理。可等了小半年了，也不见个人影。”

老伯说完，抬头却空无一人。

“咦，人呢？”

………

春分的穿堂风来有些凉意。透过房屋的破洞口，形成呼啸的风声。

傅晚舟直接破门而入，一进门就见整个屋内都结满了蜘蛛网。屋内潮湿，透着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才三个月，整个房屋就像已经破败了百年有余。

没有棺椁、没有红烛、也没有妖……就只有一间普普通通的破落屋子。

傅晚舟有一瞬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他伸手，看着自己的手，纤长有力，指节分明。随后，他后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并无任何不适。

这具身体并没有受过伤。

他的眼神逐渐迷惘。这须弥芥子真的就这么厉害？不仅可以创造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世界，还可以重塑进阵者的肉身？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阵法真是不可思议……

但还有什么能解释如今的异象呢？想必真是如此吧！

傅晚舟手里还拿着糖葫芦，他不敢进屋，怕把糖葫芦弄脏了。他只站在屋外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去。

经过柴房时，他的脚步顿了顿。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出现在柴房内。傅晚舟用手推开柴门，却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张燃烧了大半的黄符，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三角，黑色的烟灰随着开门的气流涌动而四处纷飞。

………

江晚吟睁开眼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插在桌上茶壶里的糖葫芦。颗颗饱满，像个鲜艳的红宝石。光是看上去就惹人馋意大发。

她坐起身，想下地去拿那串糖葫芦，眼角却瞥见角落里的黑影。

“阿舟？是你吗？”那黑影就站在阴影死角处，混入更深的黑暗中。如果不是那熟悉无比的气息，江晚吟恐怕早已掏出了软剑。

角落的阴影动了动，随后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傅晚舟。

他向前走了一步，阴影正好打在他的左边脸上。

一半光亮，一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