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他，仿佛真的是个如玉公子，与世无双。

“阿晚，今日过后，我们便是夫妻了……”傅晚舟嘴角咧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眼中的笑意快要满到溢出，脸上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开去，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再看江晚吟，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还好有红盖头蒙在头上，让傅晚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大可放肆地在盖头的红晕下笑得花枝招展，双颊染上春意。

下一秒的苦难留到下一秒去悲痛，又何必影响这一秒的快乐呢？

“一拜天地。”

他们在赤峰半山腰的一个小祠堂里，举办了一个可以说是简陋又仓促的婚礼。整个祠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二拜高堂。”

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拜天地的婚礼誓词，却因为突然凭空出现在这只有两人的祠堂里，而显得越发的诡异。

“夫妻对拜。”

傅晚舟面色如常，拉着两人之间的红色绸带，领着江晚吟面对面站立。笔直的腰慢慢弯下，变成柔顺的弧度，两颗头颅轻轻地碰到了一块儿。

礼成。

一双苍劲有力的手伸进江晚吟的视线，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害怕，害怕如往常那样看到被游戏操控着……杀新妇、入魔道的关卡oss。

这一瞬间，之前无数次被剖心的痛苦一瞬间全涌了上来。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却没想到只是自己不愿去想。那些回忆只是盖了一层纱，只要轻轻一揭，就全是伤疤。

那双手还停留在她的视线内，那手纤长，白皙，还没有沾血。然后，几根手指轻轻抓住红盖头的边缘，向上提起。江晚吟的视线蓦然敞亮了起来。

眼前是傅晚舟含笑的眼眸，像是装进了整个天幕，璀璨星尘点缀其中。江晚吟看着、看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江晚吟笑着笑着，眼里盛满的泪珠不断淋淋如雨下。她边哭变笑，也像个傻子。

“果真是个小傻子……”傅晚舟宠溺地看着她，粗粝的指腹轻轻擦去还坠在江晚吟眼下的一滴泪珠，却抹出了一道红痕。

江晚吟的皮肤太娇嫩了，这让傅晚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指下抹出的红痕，他又不敢伸手摸了。

“噗嗤……”看着傅晚舟一副拘谨到坐立不安的模样，江晚吟好笑地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像只终于找到安睡之地的猫儿一样，懒洋洋地蹭了蹭。

“我的大呆瓜啊……”一声轻轻的呢喃从脸颊边的手掌缝里溢出，呼出的热气几乎要灼伤傅晚舟的手心。

他的目光更加温柔。走上前，傅晚舟轻轻将眼前惹人心疼的女子拥入怀中，感受到怀里柔软馥郁带来的满足感，他惬意地长舒口气。

低头，他在江晚吟耳边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江晚吟想问他，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逐渐乏力。那是一种熟悉的失血过多带来的虚脱感。

可她此时并没有感到疼痛，连半点不适也没有……

她努力攒足力气，抬头。却对上傅晚走漆黑如旋涡的眼眸。下一秒，她就陷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等到怀里的女孩彻底没了动静，傅晚舟将人托着腋下和膝下抱起。只见怀里的人儿娇小，穿着大红喜服，长裙曳地。他抱着女孩向外走，走进那片黑夜中，像是走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深渊巨口。仔细看去，有鲜血顺着长袍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