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灭烟头，卓逸风双手插进裤兜里，淡漠的说道：“对，前段时间的时候，为了救人质，跟匪徒搏斗的时候，从楼上摔下去了，当场死亡。”

“你一定很不好受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昨儿晚上的时候卓逸风提及到跳楼的事，心情就已经很不爽了，原来是因为同事的原因。就算是地界的死神，在人界打工，也会对周围的同事，产生或多或少的友谊之情吧。

沿着盘山的公路走着，烈士陵园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南山相反的地方，也是倚靠着山脉，里面有专门的人看守。刚进里面，白言就感觉到了一股严肃而沉重的气息。陆陆续续朝着里面去的人，有的还未换下警服，刚上完夜班就直奔这里。

再往前，就能看到几十个站立在墓碑旁边的警察，为首的人白言也见过，就是当初带她去局子里面的贺俊。想想白言也觉得很正常，看着肩膀上的刀豆跳了下去，白言忙道：“你去哪？”

“我感应到了刀子头的气味，就在这附近呢，刀子头，刀子头你在哪？”迈开小短腿，刀豆兴奋的在人群中穿梭着，看着那些低头的警察，他一个个的找着，蹦跳着，那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儿形状，边跑边叫道：“刀子头你在哪，我找到能让你看到我的办法了，到时候你要吃我，我就让你吃了，你在哪呢，别跟玩躲猫猫了，出来，我看到你，我……”

从人群中冲撞而出，那熟悉的气息就在眼前，找到了，刀子头！

只是，所有的喜悦在瞬间崩塌，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刀豆犹如被雷电所击中一般，石化般站在墓碑前。

几束菊花摆放在石台上，点着的蜡烛还在燃烧着，那咧嘴笑着的小子，看不出有一点的悲伤，穿着自己的警服，凝视着前方。寥寥的烟雾升腾着，就连看这照片，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紧捏着双手站立着，白言低垂着眉眼，偏头看着身边的卓逸风，淡漠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对，他是我的同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整理好黑色的西装，卓逸风朝着队伍里走着。

贺俊微微抬头，看到两人后只是挑眉道：“还带个人过来？”

“顺便带过来的，老大，不会连普通的小市民拜祭一下都不允许吧？”卓逸风淡笑道，拉着白言的手站在队伍中。

没有再说什么，贺俊回头看着白言道：“保持安静，等祭拜结束后，你怎样都行。”

静，整个陵园，仿佛就只剩下了烛火燃烧着的声音。

刀豆跳到石台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转头看了看白言跟卓逸风，小脑袋耷拉着，就连身体都扁了一分，他紧握着拳头，摇头说道：“刀子头还在的，对不对？我，我不过就走了三个月左右，你怎么可能……”

良久之后，等到拜祭结束，贺俊才走到白言的身边，淡漠的说道：“今天不用上课吗？”

“啊？对喔！”白言一愣，随后惊恐的看着卓逸风。

低头看了看手机，卓逸风只是掏着耳朵说道：“才七点多，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那就好，那就好。”拍了拍胸口，白言松了一口大气。

贺俊只是淡漠的一笑，目光微凝，淡淡的问道：“白言，你跟罗仁之前认识吗？”

“这个，不认识。”摇了摇头，但白言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说道：“但是，我之前在新闻上见过他。真的没想到，他为了人质……”

“好好拜祭一下吧，我还有事，就先不多留了。”拍了拍白言的肩膀，贺俊大步走出。

他一走，后面的警察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整个陵园都空了。

“不上柱香吗？”从石台上取出香来，卓逸风递给了白言。

对着罗仁的遗像三拜，白言将香插好后，这才起身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就是为了救人质，跟匪徒搏斗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没了局子里的人，卓逸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吐着气说道：“对，从顶楼上，失足落了下来。”

“那，他女朋友呢？”白言蹙眉问道，从刚才到现在，她连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都没有看到。

卓逸风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吸着烟，蹲下身来按住刀豆的脑袋说道：“帮不了你，死人是开不了天眼的。他现在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在这里，生魂已经去了地界了。”

“死神大哥，刀子头真的死了吗？”刀豆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那照片上的人，哽咽道：“从楼上摔下去，一定很疼的吧？”

“谁知道呢，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擦着照片上的香灰，卓逸风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