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废话吗,连小刀豆都怕死,更何况是我们呢,这个世上,没什么不怕死的,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谁都想活下去。”
“……”白了卓逸风一眼,白言撑着脸颊看着窗外面,不由地叹着气,吧唧着嘴说道:“也是啊,那你说为什么那么多寻死的人?没事搞什么自杀,非得下枉死狱的,我这每天去医院接人,好多个都是抢救失败的。”
“这不,生命遇到了威胁,就只能用死亡来解决了呗。有时候谈恋爱不顺利,被分手了想不开,跳楼啪叽,有时候工作不顺利了,被老板炒鱿鱼了想不开,跳楼啪叽。有时候生活不如意了,老公老婆有外遇了想不开,跳楼啪叽。你说你这跳楼招惹惹谁了,没事摔在地上跟肉泥一样,铲都铲不起来的,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心里恐惧啊。”方向盘一打,卓逸风不爽的说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自己的人生关其他人什么事,其他人值得让他们要死要活的吗?离开了这些人,他们就活不下去了还是怎么的,连这么一道关卡都过不了,还他妈的谈理想谈野心,我谈你妈个屁啊谈,先得活下去,再说怎么实现理想。要说当个米虫,那你也得有目标啃光东西再死吧,一个个的成天没事找事做。”
“大,大哥你别激动啊,我没说要死啊。”见卓逸风越说越激动的,刀豆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的虚汗直冒,浑身上下打着哆嗦。
说到激动的地方,卓逸风直接伸手砸在方向盘上,吐槽道:“你闭嘴,妈的,就是因为这群智障,每年给我们制造了多少麻烦,kpi不达标,回收生魂数达不到预计的指数,我每年的年终奖都被扣得跟狗一样,你让我怎么冷静啊,那都是我的钱啊。没钱我怎么活下去啊我,我喝西北风啊我!对了,你说的那街道是在哪来着,我好像开错了位置了。”
“……”抹着头像的虚汗,白言不由地吐了口大气,把卓逸风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给擦干净了,看着阴间道上拉着一车枉死的生魂,她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反正她现在是了解不到卓逸风说的那些话,每次看到新闻里那群跳楼哭着的人,她总觉得,他们其实还是很希望活下去的。只是等待得久了,越加看不到希望,所以才会轻声。如果要跳,那么就应该在上楼之时就跳下去了,而不是等着人群围拢过来,看着他们去死。
只要还没有跳下来,就说明心中还有着希望,可一旦那仅剩下的希望破灭了,人也就再无生存之心。
“这边这边,快到他家了,好快啊,死神大哥你的特斯拉真牛。”刀豆拍着马屁,兴奋的站起身来,张望着马路对面,两只小眼睛眨巴着说道:“就从那边的街道进去,之前我就是从那边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还挺笨的,都不知道往那边走,还好遇到了另外一个小猫妖才走对了路。过了那边的超市朝着左边走,他家楼下有一个好大好大花市,好多的花儿,都好漂亮的呢。”
“嘶……”黑色的瞳孔紧缩,卓逸风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刀豆直接啪叽一声,撞在特斯拉的挡风玻璃上。他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来,蹙眉问道:“是南大街那边最大的荷花市场?除了花之外,还有布料服侍什么的出售的市场那边?”
“是啊……”双手撑着玻璃,刀豆很是艰难的从上面跳了下来,摸着自己青肿的脸说道:“有什么不对啊,你,你别说他也跳楼了啊,我就离开三个月的,他跳楼干嘛啊!”
“跳泥煤,我只是有些吃惊而已,走吧。”卓逸风重新发动车子,朝着市场的方向去。
白言却注意到了,他在开车的时候,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难道说,花市这边有什么情况,连他都忌惮着?可是,她现在什么气息都没感应到,那边很正常,跟这些街道一模一样啊。
到达花市的时候,正好是花市最热闹的时间,里面挑选花的人来来往往,街道也不似其他街道那样的冷清,过道上连个放车的地方都没有,卓逸风还开出去了一公里左右才找到了停车的地方。
“是在哪?”点上一根烟,卓逸风看着灯火通明的高楼,声音有些急促。
白言老觉得卓逸风不对劲,他吸烟的时候老是痞痞的样子,偶尔就算露出一些成熟稳重的气息来,也不会像今儿这般的烦躁。
刀豆却没察觉到什么,迈开了小短腿在人群中穿梭着,兴奋的蹦跳道:“这边这边,要回花市那边去呢,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跟你一样,在人界都是警察,就在楼上,四楼。”
跟随在刀豆的身后,卓逸风单手插入裤兜里,双眼迷离的看着前方的大楼,那烟都烧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反应过来,抖了一下烟灰问道:“包租婆,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可救的余地吗?有人不想活而去死,而有的人,不想死却被迫离开人世。”
“要这个世上没有枉死的人,那也不是人界了。反正,太多的变数,所以才会造就现在的世界呗。”白言耸肩说道,伸手拉住了卓逸风的大手,扣着他的手指笑道:“不过无论怎样,正如你说的,自己的人生关其他人什么事,先得活下去。”
“是啊,关其他人什么事呢……”声音一顿,卓逸风踩灭烟头,不爽的说道:“走吧,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