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今夜可能有点凉吧，你快，快下去歇息吧。

陈菲菲讪笑着摆了摆手，杏儿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待合上门之际，她不由点了点脑袋自言自语，＂姑娘今夜奇奇怪怪的。

待确认杏儿走了之后，陈菲菲方才舒了口气，将被拇撒了去，顾言之这才从她身前坐起了身，二人双目相对，一时俱无话。

直到陈菲菲向后挪了挪身子，笑声说话，方才打破了这沉寂之态。＂我亲手做的杏仁露，你要不要尝尝？＂

相视的一刹那，顾言之凝视着陈菲菲的双眸，心底有根细细的弦，突然于这目光交接之时，被轻轻拨弄。

他微微点了点头间却又拉住欲待要下床榻的陈菲菲，只字言道有话要与你说。

陈菲菲愕然转头，接过顾言之从怀中取出的一折破旧书卷，在他的注视下困惑地打开仔细研读，紧接着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于他，强忍着心头翻涌而上的诸多情绪，问言，＂当年那个被明帝以祸国妖妃下令除死的刘淑妃，便是你生母？＂

嗯。

顾言之吐出这一字，仿若将这些年全部隐藏在心底里的情绪于一瞬间都释放了出来。

＂当年明帝因我乃是我母妃所生尤为憎恶于我，又受皇后挑拨将我遗弃，若非程将军相救，将我托付于雪衣派门下，或我早已命丧当场。

简单的几句概述，在陈菲菲耳中听来却是极为悲凉，她仍记得他浑身是血昏迷在海岛山林的那个白日，仍然记得他寡淡少言，与她独坐屋檐之下吹奏的那首曲子。

也许冥冥之中，早已设下了命运的羁绊，将两个人紧紧圈在了一起。你口中的那个程吴天程将军，便是我的生父。＂

这一句话如平地惊雷一般，于顾言之的心中轰然炸开，他直视于陈菲菲的双眸，过了许久，方才言道的生父？

陈菲菲双手一摊，微微侧身，无奈说道也觉得很震惊是吗，实不相瞒，就在前段时间，这个消息我也是刚从我爹那得知的，我生父因救你被迫卷入了皇室之争，而为了保全我生母与尚未出生的我，便托付给了他的副将，也就是我爹。

顾言之此刻身子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依稀记得自海岛临行时陈琦与他说过的话。

他日，若公子知晓程将军的下落，请务必要传信于我。

原来，这些年陈家一直也在搜寻程昊天的下落，原来眼前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与他牵连在一起之人。

默默握掌成拳，顾言之垂了眸，强压住满腔的情绪，于床榻前静坐。

反观陈菲菲，则下了床榻，端来那杏仁露缓缓走了过来，将碗盏递了过去，玉唇轻启，我知你与明帝水火不相容，但如今局势庞杂，正如你说得，活下去，才有可能去完成还没有完成的事。

伸手接过陈菲菲递来的杏仁露，顾言之舀了一口送入口中，只觉得这杏仁露冰甜爽口，沁入心田，抬头间见陈菲菲期待地看着她，他紧忙淡淡一笑说道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