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殿下还什么都记得,殿下还开口询问我夫人的消息,是你白偎蕊在偷听,并且端上来一盏茶水。”
“殿下要我重返舆国,继续保护在夫人身边,要确保夫人与腹中双生子无忧。但在那之后,我再无殿下的消息。”
“过了许久,忽而传来消息,只道幽国陛下要登基,与之而来的,是殿下寇容的死讯!”
扶辰的话说的很快,却字字清晰,如同一块块石子摔在人的心头。
“夫人不信,同我与余大人走水路赶往幽国。不料刚刚进入幽国,便被一男子身穿重紫伴做殿下的模样,引我上钩,与夫人离散!”
他说着望着独孤赫,只道:“殿下,您现在明白了吗?您就是寇容,虽然扶辰并不知晓您为何失去记忆并且忘掉从前的自己,但,定与白偎蕊脱不了干系!”
原本复杂的事情,被扶辰揉碎了、铺开了,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白偎蕊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你放屁!才不是如此,表兄,你不要听他乱说,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就是独孤赫!”
一个郡主,竟是被逼的说出此等不入耳的粗俗话,是真的被逼到份上了。
扶辰只是嘲讽一笑,强压着怒气:“若殿下就只是独孤赫,若根本不是寇容,你们又为何要伴作寇容的模样,一身重紫,引我上钩?”
“不,不是的,不是的……”白偎蕊不住地摇头,“寇容喜欢重紫,这是谁都知晓的,他喜欢重紫色,他总是穿重紫色!”
这些,独孤赫都知晓。他甚至为了讨好纳兰璃,眼下依旧穿着重紫。
白偎蕊见他毫无所动,更是焦急,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急忙翻动着,找自己伪造出来的信件,“你等着,你等着,我将寇容的书信找出来给你看!”
待书信拿出,还未曾到独孤赫手里,便被扶辰抢去。很是速度的扫视了几眼,气极反笑:“这些都是新墨,你竟说是旧年通信?”
独孤赫闻言也接过信件查阅,不由得目光一沉。
白偎蕊还想狡辩,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扶辰抢先:“若你说这是所谓已死的寇容曾经与独孤赫的通信,为何这其中从不曾提到我?”
“谁都知晓,御林军总统领扶辰,是寇容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就像是他的影子,寇容人到哪里,影子便跟到哪里。莫说先帝,我扶辰才是与殿下最交心的人!”
人与影相随,毋庸置疑。
这形容多么形象,这质问多么不可避之。
白偎蕊心口堵得像是塞进一块石头,连气都喘不匀,仍旧想要开口反驳,话还未曾出口,便又听扶辰道:“若这真的是他们的通信,你倒是说说,这信中为何只字未提起我扶辰?!”
是余天清忽略了,是余天清根本没有将扶辰的事讲给白偎蕊听。毕竟在所有人看来,扶辰已死,不足为据。
但此时想到,为时已晚。
扶辰望向独孤赫,开口道:“殿下,您就是寇容,寇容就是您。独孤赫与寇容,是同一人。”
扶辰……
这从未听过的名字,却如此的熟悉。独孤赫宛若溺了水,眼前一闪而过的光影里,有那发髻高束,英姿飒爽的黑衣人。
“扶辰,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这句话就像是没有经过思考,自然而然的,便由独孤赫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