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错?”
朱建观却又是摇摇头,不肯再说。他转身想走,却见重紫色光芒在自己身周环绕。
呵。果然,不管在舆国还是幽国,不管是独孤赫还是寇容,纳兰璃始终都是他的软肋。朱建观眸中锋芒乍现。
“陛下,您何苦如此逼本王?纳兰夫人再如何说,毕竟是舆国之人,更是出自幽国宫廷,本王说了,这件事,本王在离开贵国之前,必定会妥善处置。”
他端的是语重心长:“陛下请记住,一定要多多小心纳兰夫人,万不可酿成大错!”
朱建观说完,只见独孤赫怔然原地,他趁机离去,只走了几步,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公公。
那公公虽是低着头,朱建观却也轻易的看出来这是前来接应他的余天清。
是时开口道:“快走,跟本王过来。”
“王爷,何事如此惊慌?”
“哎,快别问了。方才纳兰夫人竟是对本王说,若陛下强行认定自己是独孤赫,那便要为忘记她付出代价,还说若不是寇容,那便死了也罢。”
余天清也低声道:“怎会如此?!小的好似听说过寇容是为救当今陛下而死,难不成纳兰夫人是想报仇雪恨?万万不可啊!”
二人的对话声渐行渐远,可那些话刚好不轻不重的全部落在独孤赫的耳中。
那修长高大的身影兀自一窒,良久不得动弹。
纳兰璃……你竟是如此想的?怪不得,怪不得朱建观躲躲闪闪不敢言说。
身在幽国后宫,常居帝侧,她竟是动了弑君的念头?就只是因为,他不是寇容?就只是因为,寇容是为他而死?
这一刻,独孤赫说不上来是悲伤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只知道原本就微冷的体温正一寸一寸的流逝,直到浑身冷透。
……
此时青鸾殿中,白偎蕊正努力回忆着余天清所言,模仿着笔迹以寇容的口吻写着书信。
一来,是为方便记忆,若是日子久了忘却了,还能够看看;二来,则是为了若有一日独孤赫起了疑心,指明要亲眼看看那些书信时。可有备无患。
书信可以丢失,但总不能一封都不剩下。
正是写着,就听殿外一阵通传声:“陛下驾到!”
白偎蕊连忙将书写至一半的书信掩盖,重新铺上干净的宣纸,做一幅正练字的模样。
可那重紫色的身影,终究是停在青鸾殿前,再不向前。
良久良久,他在殿前站了良久,就也只是站了良久,最终仍是转身而离:“回乾坤殿。”
若是纳兰璃当真动了那样的心思,若是纳兰璃要杀了他为寇容报仇,那他再听寇容与纳兰璃的过往,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亲眼看看纳兰璃。
纳兰璃,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原本距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独孤赫,事到临头又忽而转身去了乾坤殿,白偎蕊气的打起了哆嗦,兴致全无,索性信也不再写了,桌子一掀,浓淡适宜的墨向外泼洒。
墨并未飞上多远,便染在了谁的衣摆,开出一片墨梅来。
余天清笑的清淡:“郡主这么沉不住气?”
见是余天清来了,白偎蕊眸色一闪,想要起身上前,却终究是眸色暗了下去,不悦道:“余天清,你到底要我做这些有什么用?你说他会来,可只是站了一站,便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