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来者不善。

纳兰璃眸色淡淡，挥了挥手，要宫娥将小公子抱去给奶娘。又随手倒掉了案上的安神香。

香味随着她的动作飘散。

“怎么，感觉夫人不是很欢迎本王？”

“九王爷想多了，安神香是用来哄孩子的，不适合你用。”

朱建观愣了一下后才道：“纳兰夫人依旧是伶牙俐齿，颇具个性。”

“先下杀手，再追杀至此，九王爷也是颇为有趣。”

她怎么知道此事？

朱建观散漫一笑，“纳兰夫人这是何意？本王可听不明白。你该不会觉得，太后太后的金宇卫，是本王能号令的吧？”

管他如何说，如今这些都已是过去，在幽国的宫殿里，朱建观不可能再动她分毫。纳兰璃也不想争，只是淡淡一笑，随他去说。

早晚有一日，若有机会，必定报了宝珠这血海深仇！

淡淡的疏离之意裹挟着恨意，朱建观自然瞧得一清二楚，她挑了挑眉，道：“本王可是你们幽国的贵客，纳兰夫人这样的反应，可并不像是款待之礼。”

他忽而近了些，“你就不问问本王是为何而来？”

“九王爷为何而来？”纳兰璃随之反问道，深深地排斥。

朱建观道：“寇容失忆，这件事情，只怕除了本王以外，只有你一个人得知吧？”

闻言，纳兰璃猛然激动起来，寇容！独孤赫是寇容的事情，总算有了除她以外的人相信。

“你也相信独孤赫就是寇容？”

“真相就是如此，不容他人不信。”朱建观道：“但寇容自己不信。”

“对，他就是寇容，但他自己偏生不信。他以为自己是独孤赫，而寇容已死，并且是为他而死。”纳兰璃终是正色，这一刻，也顾不得前尘往事。朱建观，乃是第一个相信独孤赫就是寇容的人。

“这并非是失忆这样简单，倒像是记忆生生被篡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建观沉吟了一下，正色几分，“跟本王想的一样，他方才听闻关于过去的事情，双目空空，就像是不知晓一般。但他却说，寇容已死，并且是为他而死。他的记忆，定然是被改动了。”

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认可，纳兰璃只觉得距离将这一切复原又近上了一步。总算是露出一个还算是放松的神色来：“是，但我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看着纳兰璃对自己放下防备，朱建观浅浅一笑道：“别慌，总归会有办法的，但切记，万不可强逼，若他想不起来，也不必急于一时，免于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一刻的朱建观，善解人意到让人怀疑。

纳兰璃蹙眉，只道：“你为何要说这些话？”

打从一开始，不正是他下令要抹去这世间所有关于寇容的痕迹吗？包括杀掉她。寇容不归，对他的好处，可是最大的。

这些话，朱建观却像是不明所以一般。他回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双眸之中清澈的比长空还要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