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容第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正此时,扶辰当真依照命令,将再一次煎好的滑胎药送了过来。
“殿下,这是膳房再次新煎好的药,只是……”
当真要纳兰璃饮下吗?
他真不相信他的殿下能够狠得下去这个心。
但,只要是碰上纳兰璃,寇容确实变得非同以往。
果真,寇容并未说话,只是强压着颤抖,接过那碗红花味甚为浓重的汤药。
“夫人,喝了吧,不然,药就又要凉了。”
纳兰璃心乱如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眼前之人,当真是寇容吗?他怎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纵使她已然知晓了真相,还是这样丝毫不退让的要她喝下这碗滑胎药吗?
就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她吗?
“寇容,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你当真希望我喝下这滑胎药吗?”
她双目猩红,声音嘶哑:“你说!你说啊寇容!”
良久良久,久到纳兰璃还以为寇容什么都不会说,才听到他开了口:“孩子,以后还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再开口,说的却是:“本座这样的人,干甚要一个小儿来拖累?”
这话说的甚是讽刺,半点也没有他从前的样子。
纳兰璃弄不清楚自己所想,只是不受控制的抢过他手中的那碗药,疯了一样的往自己口中送。
重紫色的双瞳剧烈的颤抖,喑哑道:“……璃儿!”
“等等!”忽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来。
寇容眯眸,冷声道:“谁?”
本就赌气、不愿喝下的那碗滑胎药,自然而然也就在纳兰璃唇边停了下来。
应着那道声音,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年人,手提着看诊的药箱,蹒跚而至,累的气喘吁吁。
这是个老郎中。
寇容微微抬眼,望向扶辰,目光交汇之时,扶辰避开眼神。
这样一个老郎中,扶辰不可能发现不了,一直不报,也不阻拦,看来就连扶辰都不愿意拿掉纳兰璃腹中属于他的骨血。
老郎中喘着粗气行了礼,只道:“那滑胎药,可断不能喝啊!”
纳兰璃闻言,坐直了几分身子。
寇容不语,只是默默垂目。
“太师殿下,老身是明月郡主府的郎中,郡主她动了胎气,心中却依旧在为纳兰公主担忧,口口声声只道不让纳兰公主喝那滑胎药!”
寇容抬眼,冷声道:“你如何认定不可?”
“老身听郡主说,那红花味重的就算是不通药理之人,也是隔很远都可以闻得到,这样重的药剂,在此时让纳兰公主喝下,只怕是一尸两命,血崩而死!”
纳兰璃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尚且来不及反应,就只觉一阵冷风拂过,手中的药丸已被寇容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