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清心中更是有疑,却没有半点头绪。陌生男子已然挣脱他的手向前走,复行两步,却又被扯了袖袍。
陌生男子蹙眉,垂目间,却见是宝珠怯生生的扯着他的袖袍一端。
蹙紧的眉,转瞬间便松开了,甚至还染上一抹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公子救了我,请问公子姓甚名谁?”
宝珠的声音怯懦中夹杂着一丝娇羞,是为自己问的。
“陈羽。”陌生男子道,“我叫陈羽。”
“陈……陈公子。”宝珠慌忙松开了手,微微向后退了步。
陈羽并未回头,却是脚步一顿,唇角微微上扬后,才大步离开。
安庭开的药却是很有用,在陈羽离开后不久,便被送了回来。余天清细心将药烹好喂给纳兰璃后不久,她的症状便肉眼可见的减缓了。
先是发了一层薄汗,随着很快的,面色也恢复如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一个时辰后,纳兰璃悠悠转醒。
寸目不离的宝珠瞧见了,慌忙道:“小姐,小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吗?您真是吓死我了!”
余天清眉宇舒展了些,却并未上前,只是中规中矩的站着:“璃儿醒来便好,想来高热已退。日后,可定要小心,万不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作甚。”
他垂目道:“你安心住在这里便可,不必因着怕带累我而去做些什么。”
纳兰璃望了眼宝珠,瞧着她急切的眼神便回想起前后发生的事情来,自然也知余天清此时所想。不曾想,自己自作主张,竟然是更麻烦了他。
“天清,我以后定会小心,但有些事,我还是要尽己所能。”
她是怀着孩子来的,就算是他们二人心中知晓其中缘由,但这在外人眼中瞧着,终归是对他名声有些不妥。
若她不能够做些什么,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这一点,无关于他们的交情。
“璃儿,你如今身子重,不过到此一日的时间,便落水染疾。若你安生修养,大不会有如此之事。”
纳兰璃闻言,垂目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只道:“天清,这些事情,以后都是常事,我是做了娘亲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这一刻,余天清承认是自己输了。
不是输给了别人,是输给了纳兰璃那缱绻的目光。
那是寇容的孩子,就算是她知晓寇容并不想要,却依旧是她心中至宝。
她宁愿为这至宝,付出自己的所有。
余天清不知自己此时是何心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心中所想。他轻轻的一声叹息融在清风中:
“好,既然如此,鱼也丢了,我便再去买上一条,为你带回几片荷叶。”
飞云国东宫里,兰允南闭目养神,万分惬意的将头枕在兰楠的腿上。
那双腿白璧无瑕,纤秾合度,恰到好处,简直不像是已过三十岁的妇人。
敛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抹历经世事的风韵。
兰允南哼着小曲,伸手捏了一把,兰楠酥声嗔怪道:“……你这小子,办砸了那样大一件事,还敢如此嚣张。”
“本宫办砸什么了?夜明珠是不在我手上了,可这世上也再无夜明珠。兵马是败了,但舆国大军死的死、伤的伤,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姑姑说,本宫办砸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