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自然听出兰允南话中的不耐烦,别也不多言,面色讪讪的向内走去,与李尚书相视后尴尬一笑,开口道:
“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酥滴份丰姿。缟衣霜袂,赛过紫辛夷。自爱临风皎皎,笑溱洧、芍药纷遗。藐姑射,肌肤凝雪,烟雨画楼西。开齐,还也未,绵苞乍褪,鹤翅初披。”
“好!王尚书可谓是出口成章!好作!好作!”李尚书夸赞几句,望着李尚书手中的杜鹃,踱步沉思。
几息后,朗朗上口:“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这诗简短,比之方才王尚书所作并没有那么出彩,他一时也败了兴致,招呼着一旁的婢女上前斟茶。
今日轮到白偎蕊御前看茶,见到李尚书手指叩桌子之后,慌忙上前。可纵使如此,还是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
“你怎么回事?!上个茶这样慢!可是看不起本大人?”
颐气指使,指桑骂槐。
白偎蕊气从中来,却不敢反抗,只能跪好求饶。
曾几何时,幽国强盛,她贵为长公主与镇国公之后,是无人可欺的小郡主。
可惜幽国一朝覆灭,镇国公府也血流成河,被杀烧抢夺一空。她由于年少被母亲的尸首压盖住,幸免于难。
此后,她以宫女身份回宫,只为暗中蓄力,更为等待同她有一样前尘的人到来。
幽国强盛,她不信如今活着的,就只剩下她白偎蕊一个人。
她身为宫女忍辱偷生无妨,无妨,若能等到幽国尚存活于世间的亲人,她甘愿如此。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这便下去为您再备上一壶茶水!”
“还不快去!”
白偎蕊的目光在转身之际变得幽冷无比,在膳房重新提了一壶水,提袖遮挡之间,洒入一包白色粉末。
这可是剧毒鹤顶红。
她虽是没有更大的本事,但欺负她,她必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再回宴席之前,白偎蕊在眼角抹了几滴泪,更是用石块将自己手掌刮出了血来。一瘸一拐而来,血泪交流。
和她交好的小翠上前,劝慰道:“你方才摔的不轻,我来看茶吧,今日你先休息。”
说着,自她手中取过了茶壶。
白偎蕊有瞬息的犹豫,但很快,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支瓷瓶滑入小翠的袖子里。
抱歉,她没得选。
复仇路上,她需要许许多多的替死鬼。
但她没想到,今日死上一个尚书,根本无关痛痒。
宴会觥筹交错,花香四溢,时而有人诗兴大发、扣舷而歌。
而这一切,都被一枝长箭打破了。
那箭羽似是长了眼睛,势如破竹,直插兰允南的心脏!
自此并未停歇,竟是在众人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扎透了兰允南的身子,拖着他向兰楠处射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兰楠甚也顾不得,连滚带爬的躲在兰乾动弹不得的身子之后,只听噗的一声,兰乾像是卸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无动静。
白偎蕊是第一个回神的,大叫道:“救命啊!”唇角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抬眼之间,看见一抹重紫乘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