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过讽刺了。
一个前朝遗孤、青梅竹马、即将大婚的皇后娘娘,竟是比不过一只香囊。
没有人会在意那香囊是谁送的,只会把此事当作饭后闲暇之时说笑的谈资。
深宫之中,捧高踩低,习以为常。
这一日,白偎蕊心如死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懂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死守的是什么。
“来人,传本郡主令,舆国太师寇容葬礼提前,给各国传送消息也要再派人手,快马加鞭!”
无妨。只要他是独孤赫,就好。
她不怕有朝一日,他不会重新爱上她。
舆国帝都,自寇容走后,朱建观也算是将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
帝都知府家的嫡女三小姐林苑香,如今只十二岁,却已出落的倾国倾城、美貌如花。
朝中风水轮流转,风向更是说变便是巨变。
寇容一走便是百日没有音序,除了朱建观以外,没人知晓他去向何处。自然朱建观也不会说给他们听的。要知道这种手握大局,看众朝臣如蝼蚁的感觉,说不出有多爽快。
重臣将他认作主,帝都林知府更是将嫡女都送来巴结他。
回到帝都时日不短了,虽是未过生辰,但已算是十五岁了。这样的年岁还未及弱冠,那林知府倒是心急。
既然他心急,朱建观焉有不受之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红袖添香,岂不快哉?
林苑香前来送新做好的凉糕,弯腰放置的时候,发髻上的朱钗流苏扫过朱建观的脸。
他一挑眉,抬指摸了摸那流苏,只道:“你未及及笄之年,为何簪钗?”
林苑香生的确实好看,一笑眼眉弯弯,软软道:“既然已服侍王爷,那便可以簪钗了。”
朱建观在她柔荑上捏了一把,故叹一声:“不知寇太师去往何处,又何时归来,这一堆烂摊子,本王实在是难。”
“王爷怎么这样说?这天下,是朱家的,又不是寇家的,王爷管,那还不是天经地义?”
朱建观双眸一眯,“那嘉庆帝,岂非更是朱家的?”
正如此说着,王府外驶来宫中李公公带领的马车,只道是朱嘉庆体恤他治国有方。
“九王爷如今摄政,陛下心中感念万千,也有了空余心思去习文练武,最近大有进益,想来能够自己个儿理政也就在这一两年了。”李公公捏着嗓子说道。
“九王爷,这些事陛下怕您太过辛劳,专门准备的,叫奴才给您送来。”
朱建观只是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九王爷?”
这朱嘉庆,哪有这么好心?
他想必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告诉他,这舆国江山,不是他的,而是他朱嘉庆的。
他不过是在摄政王位上代理国政而已。代理,就总是要还回去的。
从前,他所求不过是活着,而后是荣华富贵的活着。
不要像名动一时的朱建良一般,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要像朱建成一般,为了活命,放弃亲王之位。更不要像朱蕊那般,死于动乱。
只是荣华富贵之后,一朝手握实权,看遍天下波谲云诡,已经不愿再将这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让出。
“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