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寇容,他一定是寇容!
“这……纳兰小姐,陛下此时应是在与皇后娘娘大婚。”
“婚礼现场在哪?带我去!”
“纳兰小姐!您刚刚生产完毕,应是好生生的坐月子,是断然不能见到风的啊!您不能去,你不能去……纳兰小姐!”
纳兰璃怎会听她说这些话?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竟也真的随着奏乐之声,赶到了婚礼现场。
不得不说,这里的阵仗太大了。
甚至比纳兰璃在舆国皇宫见过的每一个场面都还要大上几分。
这里,只有赤金的颜色,还有那漫天的红花。就连独孤赫,都已褪下龙袍,身穿大红色喜袍。
冷白的面色,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醉人。
他还是那么高不可攀,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眼前之景,与初见之时,那一身重紫的人站在承天门上俯瞰众生相互交错吻合,一切都是那么相像,又那么讽刺。
他,怎么可能不是寇容?
可他此时此刻,站在这高不可攀、直插青云的祭天台上,要迎娶的,是别的女子——
凤鸾已然到了,是无比华贵的宝车,似是动用了整个幽国的财富无所吝惜的打造而成。
耀目到整个世界都被点亮的宝石,点缀满了整个宝车,此时,宝车竟是向四周轻轻张开,变作了蝴蝶的翅膀一般,薄弱,而又透明。
而坐在最中心的白偎蕊,似是乘着蝴蝶而误入凡间的天女。
她一身墨绿色长袍,华丽而庄重,理应母仪天下。幽国从来红男绿女,白偎蕊这样的打扮,又正巧是这百里红妆之中无法令人移开眼帘的点翠。
“惟道原天地,乾始必赖乎坤成,化洽家邦,外治恒资乎内职,既应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郡主白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允合母仪于天下。今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尔其承颜思孝,务必敬而必诚,逮下为仁,益克勤克俭,恪共祀事。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哉。”
“授宝册!”
“接玉玺!”
字字句句争先恐后的传入纳兰璃的耳朵,一道道繁琐的礼节映入眼帘。
她看到,独孤赫站在祭天台的最高处,向下睥睨,望着白偎蕊,瞧着他今日的皇后一步步的走向他。
这一刻,纳兰璃忽而笑了。
是,这人不可能是寇容,他只是独孤赫而已,不管他知晓多少她与寇容的往事,不管他再如何像寇容,他都只是独孤赫而已。
寇容不可能会娶别的女子为妻的。
由此看来,自己到像是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外人,可笑的紧。
倒不如彻底离开这一片伤心地,这里,终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转身,泪洒一地,余光却仍不肯放过那祭天台上的一举一动。
忽的呼吸一窒,纳兰璃猛然回过头去——
在独孤赫腰上挂着的,是自己曾亲手戴在寇容腰间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