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良的腿,便是在一次意外中为了保护朱蕊而废掉的。
从此以后,朱蕊性情大变,愈发的善解人意,温柔似水,却是怎么也不爱玩闹了。
朱建良听到关于朱蕊的事情,那波澜不惊的眼眸竟然柔波缓缓。
这还是余如烟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于是便认真了几分,留意着下面的话。
只听朱秦又问道:“那……青黛山那位呢?”
咔。一片横斜的绿叶被拦腰剪断。
“摘月门应当不难找吧?”
“是,摘月门并不难找,月圆之时必会映月出现。只是想攀登上青黛山太过艰难,就更别提到摘月门去了。”
朱秦听不出朱建良的意思,尝试着问了一句:“殿下的意思,是要接回青黛山那位?”
咔。剪刀不停,花枝已初具规模,一枝独秀,其余绿叶都是旁衬。
“诚王那家伙,在摘月门是否还活着都是两说。本王怎会惧他归来?”
再来十个朱建诚,朱建良也不会放在心上。
“本王这二皇兄,花天酒地也是常事,几个女子便能让他乱了心,甘愿做别人的裙下之臣。回来做个闲散王爷,来日死在花丛里,也便是个不错的归宿。”
诚王,那个生活糜烂成性的朱建诚。
曾扬言这世间除了生他者与他生者,一切皆可是床底玩物。
这人的出名程度,不亚于朱建良。
这一点,就算是余如烟都是知晓的。
那时候大人们责骂小孩,通常吓唬道:若是再闹,便会被诚王抓去填房!不管是多么调皮爱闹的小孩,都会被这句话吓得噤声。
从某一点上而言,朱建诚的名声同朱建良一样令人恐惧。
这讽刺的话让朱秦闻言发笑,余如烟也忍不住捂嘴弯了唇角。
朱建良挑眉:“怎么?王妃也识得本王的二皇兄?”
这个女人,不愧是大宗伯府的嫡小姐,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日后当真利用起来,还是方便许多的。
余如烟慌忙摇了摇头,不敢乱说。
“没有没有,诚王乃是皇家子嗣,且是妾身可以评判的?”
朱秦犹豫了几息,最后还是开了口:“殿下,不知拉古冰原的那位小王爷,应当如何处置?”
祖皇帝在世时,留下的最小的皇子,排名第九,名唤朱建观。
那年,他被秦家送入拉古冰原的雪山之巅,不过九岁。
现下过了五年,也不过十四岁。
却不料朱建良的手腕一抖,咔。最后一朵,唯一的一朵梨花,应声而落。
“……殿下?”
“朱建观,必须死在拉古冰原。”
按理说,朱建观是最不值得防备的一个。
可偏偏,朱建良对其重视程度,甚至比寇容还要多。
“殿下,九王爷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何以让您防备至此?”
花枝早已被剪的甚也未曾剩下,朱建良手中的剪刀也放下了,这会儿又轻轻靠回了轮椅,孱弱的咳嗽了几声。
那声音甚是沙哑。
“记住,不论如何,定不能让朱建观回帝都。他年岁虽小,却是难以把控,就算那时他只有九岁,但知晓的东西,甚至比诚王更多。”
朱建良一字一句道:“欲成大事,必除朱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