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一朵暗香，更显得洁白无瑕。”

“小姐……不，璃儿，”明月短时间还改不过来称呼，总是顺口便叫了，“璃儿，从公主府出嫁，嫁去郡主府，这可是无上的荣宠，不光是舆国，想来就是别国，也很难有人有这样的荣宠。”

明月这个郡主，还真的是尊贵。

纳兰璃但笑不语，这些都是明月应得的。

前世今生，一直在她身边坦诚相待，全力相护，忠心不改的，就只有明月一人。纵使谢青莲曾救下明夜一命，明月这样的情谊，也早就超过了那救命之恩的偿还。

“璃儿，你从小到大，我都护在你身旁。如今我这一走，不在你的身边，我还真是放心不下。”

这一刻，明月所言竟是成熟的超乎纳兰璃的想象。平日里，她都单纯的像个孩子。

纳兰璃笑道，“你这丫头，还真将自己当做姐姐了不成？”

“不是的。”明月站起身来，绕过椅子握住纳兰璃的手，话说的很是认真，“璃儿，宝珠不在，如今我也要离你身边，就算是我们常走动，但那到底也跟平常不一样了。”

“身边没个人贴身照顾你，我当真放心不下。就算是有谢家，有谢六谢九在，那终究也是男女有别，有些事情照顾你不得。”

明月说着，离别的情绪被渲染的很是到位，一时间眼圈又是泛了红。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又要落泪了？”纳兰璃拍了拍明月的手，“明月，过了年，我也就及笄了，过不了多久，想来我也就要出嫁了。”

“太师殿下是要迎娶璃儿了吗？”

“他没有名言说过，但我想，应当是的……”纳兰璃的声音愈发小了，柔情蜜意。

但此刻的纳兰璃，却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空想，到头来，一切都事与愿违。

此刻的她也断然想不到，日后的变故会那样大。

大到逼着她去成长，大到只能让她一个人看着这天地苍茫。

且在二人说话间，吉时已到，府外喜乐的声音愈发大了。

纳兰璃亲手为明月盖上盖头，扶着她向府外走去。

梁夜看着那一身红装的明月，不由得弯了唇角，那笑意，一直蔓延至双眸之中。

儿时那救下了他的小姑娘，光着脚丫在小溪中跳来跳去的小姑娘，捡起鹅卵石给他做信物的小姑娘，说会等他回来的小姑娘。

这么多年来，都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如今，这个小姑娘终是为他拢起三千青丝，挽成发髻，琳琅红装，款款走来。

从此，那白月光又落在心头，成了不可磨灭的朱砂痣。

明月的手，轻轻落入梁夜的掌心。

她的手不似名门闺秀那般细腻，因着常年习武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梁夜轻轻揉捏，这双手值得他用毕生去呵护。

“这一生，我漂泊江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归宿。是你救下我，给了我新的生活，更是细心照顾明月多年，成全我一生挚爱。”

梁夜的话，是对纳兰璃说的，句句都很是郑重。

“谢谢你，纳兰璃。”

他叫她纳兰璃，并不是公主殿下。

纳兰璃点了点头，笑道：“我们都是各自的恩人，不必言谢。若是要谢，就把对我的那份谢意，都化作对明月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