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是多雨的季节,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场雨,每一场都不大,烟笼十里长堤。
时间已然要进入二月。
寇容的身体近来可谓是每况愈下,急得扶辰想将他打晕扛去鬼谷,但他也知道他并不能做到如此。
分明是繁花好颜色,在寇容脸色上却显示不出半分。
永远是那样冷白,慢慢变作苍白,最后是惨白。
扶辰心急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将加了量的红药酒送进去。
“殿下,您这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既然您以纳兰公主为重,更应该顾惜自己身子。若您出什么事,纳兰公主日后更是没有照应。”
如今已然进了二月,是真的再拖不得了。
只需再忍耐一天即可。
寇容压了压体内异常不安分的毒,那毒眼下竟是如同猛兽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他须得用全部的内力压制,一息也松懈不得。
确实来势汹汹。
他表面依旧是风轻云淡,一口气将那红药酒饮下,却没能减轻多少。
“本座心里有数。”寇容道,“近来良亲王府可有消息?”
扶辰叹了口气,到底是不敢忤逆,不敢硬劝。
“赶往拉古冰原的人还在路上,一切都在计划内。至于良亲王府,近来他们似乎是在留意商家。”
“商家?”
“正是,属下猜想,良亲王是想引入新的商家做皇商。”
此时此刻,良亲王府内,朱建良正在翻动眼前的账目。
朱秦道:“殿下,这些都是您不在的五年里,帝都最为出挑的商家。”
“恩。”
朱建良轻轻应了声,苍白的手指在账目上一行一行的轻抚。
他的手指并不光滑,根本不像是一个王爷应该有的皮肤。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就是用这双手,为自己打造了一座地下宫殿。
厚厚的茧子在宣纸上摩擦,嘶拉的声音不是很好听。
余如烟奉茶之后,就静悄悄的站在轮椅后方,眼睛也跟着他的手指动而动。
帝都的商家,有名望的就那么几个。
但也就是那么几个,朱建良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而除了纳兰世家的纳兰晓,除了这多年来稳坐皇商之位的他,其他的还是距离皇商之位有些距离的。
富商易做,皇商却不是谁都够格的。
他的手指扫了好几行,一个名字落入了余如烟的眼中——
王富贵。
帝都城南首富,王富贵。
这个名字,好生眼熟。
“王富贵?”余如烟低低念了一句,却被朱建良听到了。
他手指微微一抬,止了朱秦要说的话,眼尾微微一扫,开口道:“王妃识得这王富贵?”
余如烟在良亲王府的存在感极低,突然被问话,竟有一些慌张,摇了摇头才道:“不,妾身不识。”
朱建良却仍旧在等她下一句话。
她只得道:“只是这名字,瞧着有些面善罢了。”
“王妃竟是面善?”朱建良开口道:“朱秦,王妃既然面善,就把这这王家详细说给王妃听听吧。”
“是,殿下。”朱秦遵命开了口:“回禀王妃,这王家,是帝都城南首富,多年经商。不过虽然家主是王富贵,但他身子骨欠佳,想来也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如今王家主食的,倒是王富贵的儿子,王满财。”
王满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