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切只是回光返照。

寇容起了身，一如往日绝代风华，“她来了吗？”

“纳兰公主已然在外面了……可是殿下，当真无法了吗？当真要如此吗？”

寇容未回答，只是浅笑，“让她进来。”

到此境况，鬼姑也只是叹气，轻声道：“快些，让她进来吧。”

眼下的时光，一寸金难换。

扶辰终是含泪，前去唤来纳兰璃。

风吹不进圣泉，这里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人不动，景不动。只是纳兰璃欢呼雀跃小跑进来的瞬间，却觉得这天地之间忽起大风，掀的她站不稳脚跟。

她时时刻刻无不挂念着的寇容，眼下半敞着胸膛，双腮微红，双眸迷乱，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女子侧卧。

他们的长发皆散，毫不掩饰的纠缠在一起。

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女子身上轻弹，就像是从前的他们一般无二。那女子口中时不时发出呓语。

扶辰不是前来通报了吗？为何这样的画面还会要她亲眼瞧见？难道寇容唤她前来，就是要让她亲眼瞧着吗？纳兰璃只觉得撑不下去，身形无所依仗的向一旁倾倒，扶辰眼疾手快的扶住。

寇容隐在侧面握紧的手指微微一松。

“放开！别动我！”纳兰璃疯了一般挥落扶辰的手，不顾一切的向外走去。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多想这一切都是看错了亦或者是梦境一场，可惜寇容却偏偏不让她如愿，他终是抬起头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曼声开口道：“小夫人，干甚急着走？来一起玩啊。”

纳兰璃的脚步一怔，小夫人……只有寇容会叫的小夫人，真的是寇容，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叫她小夫人？

她未回头，寇容又道了句：“怎么？小夫人不是一向自诩不同于其他女子？眼下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吗？”

“还是觉得自己不如本座的新宠，自愧不敢相看？”

纳兰璃猛然回过头，却见寇容此时此刻正盯着自己，用的是那睥睨的目光，厌弃的恍若隔世。

“寇容，你，你……”

千万句想说，想听他解释，想问他为什么，可那奔涌的泪水，让她一句都说不出。

满心欢喜，诸多设想，终是虚付。

“本座怎么了？”

“你到底为何要叫我来此！”

寇容心下一揪，眸中一闪而过的悲凉，但被圣泉蒸腾的雾气卸的不剩分毫，最终就只剩下凝在唇角的薄凉。

“自然是厌弃了。起初本座对你，也不过是因你是雏儿，一时兴起，想要玩弄一二，不料你却当了真。”

所以，过去他才唤她小宠物、小东西？纳兰璃身子僵硬。

“你与秦家为敌，本座处高位瞧你狼狈不堪，机关算尽而落败，再卑躬屈膝的前来求我，岂不痛快？”

所以，过去他才看着她与秦家相斗，分明早就知道知晓秦家手段，对她却分毫不提？纳兰璃面部僵硬至极，甚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本座不过是轻轻动动手指，不服吹灰之力就让你感恩戴德，也不过是想要留你一命慢慢玩，你该不会以为本座当真对你动情？”

寇容并不看她，手指在鬼姑的脸上轻触，只有鬼姑才能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如今秦家已败，本座对你的热情已散，却又因着你是公主，不能将面子上做的太难看。”寇容索性不再看她，冰冷的唇同鬼姑厮磨，冷白的面孔，眼圈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