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纳兰璃再问上百八十遍,也不可能听到任何一个字的回答。
恐惧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爬满她的心头。纳兰璃不断摇晃着寇容,回过头去目光在鬼姑与扶辰身上流转,张皇失措。
“他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他怎么不跟我说话?他怎么不睁开眼睛?”
“你们说啊!”
扶辰侧过目光,热泪盈眶。
这一刻,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抛之脑后,纳兰璃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能原谅了,只要寇容没事,她愿意赌上所有。
“为什么?你们为何什么都不说?这又是你们的骗局对不对?是不是寇容他嫌我碍眼?是不是我在帝都看了让他生厌?所以他才用这种方法来吓我,吓得我从此远离帝都远离他,再也不妨碍他?”
“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寇容是什么样的人,他怎可能会有事?怎可能会死?不会的,不会的!”
纳兰璃的热泪一滴一滴砸在寇容脸上,那薄冰化了又结,结了又化。
“寇容!寇容我都知道了,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你如果是让我走,可以,我绝对不会再碍你的眼,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能醒过来!”
再自欺欺人,那手上的温度也骗不了人。
寇容身上的温度,纳兰璃甚至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只知道像是极寒的坚冰中包裹着滚烫的岩浆。
她哭了许久,又慌又怕,转过身来,重重的磕起了响头,额头上很快便见了血。
“你这是干甚!”鬼姑震惊不已。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给我句实话,求求你们告诉我寇容到底是怎么了!”
纳兰璃一边哭求,一边重重磕头。
扶辰咬咬牙,终是开了口:“我告诉你,你别做傻事了。”
再磕下去,纳兰璃会死的。
扶辰一开口,纳兰璃便直起了身子,呆呆地望着他,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好像半分也感觉不到疼痛。
“殿下体内有剧毒,那毒极寒,又没有解药,殿下日常饮用五毒红药酒,要来以毒攻毒,又有浑厚内力压制,看起来才与常人无异。”
所以,寇容的身子才永远那般冰冷,任她怎么暖,都暖不热。
所以,自她喝下寇容血液炼制而成的毒药与五毒红药酒相中合,从此便百毒不侵。
“每年二月,都是殿下最虚弱的时候,每一年的二月,殿下都会到鬼谷来,由鬼姑也就殿下从小到大的师父解药调养,以血换血。”
所以,去年的二月,寇容不在。
所以,今年的二月,寇容明显的虚弱不堪。
可是这些时候,她不但不知,反而在怪罪他为何不陪。
“原本这毒当不会这般凶险,但殿下为了给你报仇,竟然动用了玉笛鬼泣,在苗疆解决了纳兰文宇与秦川。在那之后,更是不顾劝阻,只因为你一句话,就为明月舒筋,你可知那需要多大的代价?”
原来纳兰文宇与秦川,是寇容解决的。她一直以为,是莫离做的。
怪不得那时起寇容便看着不似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