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寇容开了口,却只道:“昨夜大起大落,今日本座伐的很,散了吧。”
什么?!
纳兰璃不受控制的踉跄一步,她好不容易等他开了口,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
他,是弃了自己吗?
他再也不顾她了?他嫌她烦了吗?
秦岚牵着朱嘉庆离开了,寇容更是早早便走了,只剩下余天清与纳兰璃两人。
“璃儿……我们,也该走了。”
冷风贯彻多时,纳兰璃仿若这一刻开始才觉得冷。
她抬手好似摸了摸,感受着冷风过指,熟悉又陌生的冰冷感。
就像是那个人的体温。
“好,我们走。”
出了椒阑殿,便有轿撵等在殿外,是方才秦岚安排的。
二人分别上了轿撵,纳兰璃靠在轿幔上,心思低沉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这样的时间足以出了宫门,忽而觉得一阵大风起,卷着她的轿撵扶摇直上,转眼她已到半空之中。
轿撵停了,风自然拖不动轿撵,很快重重的向下落去。
纳兰璃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一团冰冷裹在了怀中。她一睁眼,便见寇容长发与长袍纷飞,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映着他那幽深幽深的瞳孔。
他今日,着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精致不已的雪白飞花,此时,好似被那风吹散到了空中,就环绕在她的身周。
那熟悉的,惑人的香,同样飘动在她能感受到的每一寸空气里,仿若瞬息便可以将她送入梦境中去。
旋转、飘飞,真实、虚幻。
纳兰璃分不清真假,只觉得自己身周越是冷,她的眼眶就越是热。
热到几行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
“……寇容。”
二人身形飘落,稳稳的落在地上,再一看,已到了太师府中。
寇容修长的手指替纳兰璃整了整额间碎发,曼声道:“小丫头,是那轿子舒服,还是本座的怀抱更舒服?”
又是这样悠扬的调子,又是这样惹得人心猿意马的调笑。
开始只觉得厌烦,后来便是习惯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喜欢上了如此。
寇容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平日里觉察不出,突然间失去了,才知道早已不愿摆脱。
前世死在成亲前夕,年仅十六,这一世重生两载,尚未及笄。
说到底,纳兰璃还是一个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小姑娘。
这一刻,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撑,所有不愿意流落在外的柔弱,全部展现了出来。
她甚也不顾,直直扑向了寇容怀中,泪水湿了他的衣袍。
“寇容!你怎能如此?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帮我?”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拿到秦家的罪证,连命都险些丢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知道,你高高在上,你权侵朝野,你根本把这些看不到眼里,你更是不知道我和秦家有怎样的血海深仇。”
“寇容,你为何甚也不说?又为何一定要将我嫁到苗疆去?连这样的事情,你都不阻拦吗?”
“寇容……”
纳兰璃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依稀的呢喃。
“寇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