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宫墙外，黑夜里，冢宰府书房的灯还在彻夜亮着。

秦央将新煮好的茶浇了一圈，第二壶才沏进了茶盏中，又奉给一旁的秦汪洋。

“父亲，为何不见姑母？难道父亲当真要离间姑母？”

太后娘娘屈尊到访，被拦在府门外，多次通传却不予相见，这是要离心吗？

秦汪洋抿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

秦央问道：“既是不，那父亲为何不愿见姑母？”

秦汪洋放下茶盏，问秦央道：“此次太后封常松为散官，又封寇容的义女纳兰璃为义女，你怎么看？”

“依儿看来，这倒并非像是姑母自己的意愿，虽然儿当初生气恼怒，但事后想想，倒像是姑母被逼着自己也无法一般。”

秦汪洋用茶盖在茶盏上撇了撇茶叶，发出咔咔的响声，“央儿长进了。”

秦央闻言有些许不解，问道：“那既是如此，父亲也知姑母是被逼无奈，为何还不见姑母？难道秦家要弃了姑母不成？”

“秦家虽是权势滔天，但还未到不需要太后的时候，有些决断必须要有人在宫中替秦家下。不然但凭一个寇容，就能压制的秦家无利可图。”秦汪洋道。

秦央点了点头。

秦汪洋望向窗外，夜色很黑，他的瞳孔却比夜色还有黑上几许。

“如此，不过是给太后提个醒，立个警钟，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她还离不开秦家，免得她以后再做错什么。”

秦央闻言勾唇，又往秦汪洋的茶盏中加了些茶水，道：“父亲高明！”

“央儿，你也二十出头了，过了玩闹年纪了。”秦汪洋道，“府上只有几个通房妾室那是远远不够的，也该立正房了。你心中可有打算？”

起初冢宰府的大计当中，是要利用纳兰璃得到司空府以及背后那富可敌国的纳兰世家，待纳兰璃死后，再娶了与他们共谋大计的纳兰苏。

可如今，他对纳兰璃早已不是起初的利用之心，是当真想娶回府相守一生。反观纳兰苏，一次次让他失望，流言更是满天飞，也已下嫁给名声恶劣的王满才。

听说她现在受尽屈辱，在王家府上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秦汪洋望着眼眸一直闪烁的秦央，心中也明白他作何想法，便道：“央儿，成大事者儿女情长是大忌，为父知晓你心中待那纳兰璃有意，但眼下她被封为皇室公主，陛下的义姐！”

秦央忙道：“可是父亲，儿身居小冢宰高位，未必不能做这驸马爷！”

“糊涂！”秦汪洋起身喝道，“你配得上驸马爷之位，但这公主却是另说！她如今可是寇容的义女，是寇容麾下之人！”

纳兰璃是寇容的人，这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央娶她，那可不就是把自己往寇容眼皮子底下送？

“依父亲之见，儿该如何做？”

秦汪洋思索，道：“依为父看，司寇府上的嫡小姐元香便是不错，元舜没有嫡出子，倒是有个庶子，想来日后也可提携了为秦家所用。”

元香……

秦央沉沉闭眸，脑中却显现纳兰璃那张淡漠疏离的脸。

半晌，他才开口道：“父亲，夜深了，儿子想歇息了，此事儿必定会好好思索。”